那么,还有一个比凯特拉特塞伯爵更有权势而且名声更好的领主值得他投奔:在战争爆发后率先投入到战争中并以日本地区为领地、号称要为已故的艾瑟伊拉姆公主报仇而杀死足够多地球人的克鲁提欧伯爵。吉尔斯平时和克鲁提欧伯爵没有多少交流,不过他和对方的长子克兰凯恩倒是经常联系。只要不碰到克鲁提欧伯爵的雷区,那家伙应该不会拒绝他的效忠。
“……接下来,就该把你们全解决掉了。”想清楚了下一步的吉尔斯还要先摆脱眼前的麻烦,不过他更希望这些飞行员们知难而退。说到底,地球联合军也只是事实上归俄国人指挥而不是全被俄国人填满,这些追杀他的飞行员之中或许还有英国公民。“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赶快自己撤退吧。”
他又锁定了一架战斗机并启动了磁暴武器,成功地击落了目标。余下的战斗机飞行员们为这架已经严重损坏的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仍能进行有效反击而感到震惊,他们从非洲地区一路追杀到印度洋上,眼看着就要进入印度地区,那里的复杂战况并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后方紧随的6架战斗机中,有一架率先折返,另外五架也在片刻过后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剧变就在这时发生,率先返回的那一架战斗机毫无预兆地爆炸了。吉尔斯没有发现任何攻击的轨迹,但他确信刚才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战斗机附近并瞬间消失。还没等地球联合军的飞行员们反应过来,第二架战斗机也得到了同样的命运。余下的战斗机立即分散开,同时四处搜寻敌人的踪迹,但仍旧一无所获。迟疑和犹豫都是致命的,无能更是一种原罪。接下来的两分钟内,先前看似将吉尔斯逼退到了绝境的地球联合军飞行员们接连殒命,海面上只剩下了残破不堪的【坦塔罗斯】。
得救了吗?不见得。会伸出援手的不一定是友军,吉尔斯对此有着深切体会——愿意和盟军合作对付尤里·纳尔莫诺夫以及日本人的俄国人同样是他的敌人。他静静地等待着那神秘友军的呼叫,想看看对方的真实意图。
“真狼狈啊,塞东尼亚伯爵的打手。你们那位对地球猴子过于仁慈的伯爵已经战败了,像你们这样的废物不管持有多少资源都只是浪费而已。”【援军】没有传递来通讯影像,只提供了声音,前几句话已经令吉尔斯直冒冷汗,“把你的甲胄骑士机甲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难道不是我交出武器可以换一条命吗?”纵使等来了预料之外的坏消息,吉尔斯依旧忍不住要抱怨几句。
“别开玩笑了。你们让沃斯帝国蒙羞,简直和那些地球人一样劣等。”
话音未落,吉尔斯猛然间发现有什么不明飞行物出现在了【坦塔罗斯】后方。他及时做出了反应、躲开了敌机的致命一击,但敌方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所持的长剑还是轻而易举地砍掉了【坦塔罗斯】的右腿。只要有Aldnoah引擎在,哪怕只剩下一个驾驶舱,他也可以把【坦塔罗斯】飞回其他基地,前提是先解决掉前来抢夺装备的【友军】。正当吉尔斯要还击时,敌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未能弄清敌方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特殊功能的吉尔斯陷入了绝境之中。他是沃斯帝国的一名骑士不假,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了解整个沃斯帝国全部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的功能。摆在地球联合军面前的难题,如今也来到了他面前。除了尽快找出对手的破绽,他没有其他选择。
“……地球人不过是我们的资源罢了,哪怕再杀死几十亿,很快就会像地球的土地上生长的植物那样长回来。”得手的敌人得意洋洋地嘲笑起吉尔斯及其领主塞东尼亚伯爵来,“居然要和牲畜谈条件?可笑至极。”
“蠢货,你是打算用陨石雨进行无限制轰炸直到摧毁地表的一切吗?”吉尔斯勃然大怒,他几乎可以想到这种愚蠢又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给火星军的决策造成了多少干扰。“我们要收获的是供我们生活的乐土,不是需要投入更多资源重建的废墟!把地球上的一切都打烂之后,是你还是我去重建这颗能容纳几十亿人的星球上的一切?靠那些身体素质还不如地球人的第三等级平民吗?”
敌人没有回答,而是发起了第二次攻击。吉尔斯再度躲开了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坦塔罗斯】附近的敌机的致命一击,代价是甲胄骑士机甲的另一条腿,现在可怜的【坦塔罗斯】只剩下了上半身。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所剩无几的吉尔斯把心一横,将Aldnoah引擎以最大功率输出,操控着【坦塔罗斯】在向前飞行的同时疯狂地朝上下左右不规则地大幅度抖动。
“你就逃吧,塞东尼亚伯爵教出来的懦夫。像你们这样的家伙,身上还保留着地球人的劣等血统,终究没法和我们这些已经完全褪去了原始人血脉的高等种族对抗。”
“我们沃斯帝国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的先人不是从地球移民来的,你这话的意思是皇帝陛下也属于劣等种族一员了?”吉尔斯反唇相讥,“这话我可不能随便忘了。”
“哼,事到如今,陛下的威严还有什么意义吗?教导出怀抱着天真的和平主义思维的继承者,只会断送我们的未来……那样不合格的继承人死在意外之中并为我们创造夺回地球的良机,已经是无上光荣。”追杀吉尔斯的火星贵族言谈举止之间全无对沃斯帝国皇室的半分尊敬,“……想扮演忠臣也好,我很快就送你去见公主殿下。”
吉尔斯·普莱斯冷笑着控制磁暴武器锁定了一个位置,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敌机出现在了他锁定的方向附近,距离【坦塔罗斯】仅有咫尺之遥。巨大的磁暴电弧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目标,冒着滚滚黑烟的甲胄机甲骑士一溜烟地向着海面坠落,一头扎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大洋之中。
“……你是……怎么……”
“你的座驾功能是瞬间传送吧?确实非常致命,可惜每次传送后有一段时间完全无法移动,而且传送距离越远则延迟越明显。”吉尔斯不屑地对着追杀者送上了自己的嘲讽,“这种缺陷我以前也见过,实在对不住哇。看来是你更接近劣等人一点,毕竟你没法战胜我。”
乐极生悲,【坦塔罗斯】再次发出了凄厉的爆炸声。无计可施的吉尔斯全力以赴地向着远处的岛屿飞行,期望能够在【坦塔罗斯】彻底报废之前抵达目的地。他用尽了浑身解数把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开到了岛屿上空,而后便在下坠的【坦塔罗斯】撞击沙滩的瞬间陷入了昏迷之中。
吉尔斯醒来时已经是夜间了,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军人的警觉和烤椰子的香味一并促使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在确认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少几个零件后,他把视线挪向了坐在不远处火堆旁的那些穿着火星军制服的士兵们。其中一人见吉尔斯醒了,主动向他走来,并和他握手。
“实在抱歉,我们应该早些通知你们的。”来人已经人到中年,脸上遍布皱褶,有着明显的东亚人相貌特征,这使得他那一头金色和白色相间的头发格外显眼。火星上几乎没有亚裔,至少吉尔斯从未见过。“凯特拉特塞伯爵因为担心莫桑比克的局势恶化而自行取消了交易,不过我们仍然决定等候你们的回复。事实证明我们的等待是必要的。”
“我们也没有料到情况会变化得那么快。”吉尔斯在不远处的营房旁找到了自己那架已经成了金属垃圾的【坦塔罗斯】,不由得悲从中来。“我是塞东尼亚伯爵的部下吉尔斯·普莱斯骑士,正在谋划救回我的领主,但附近的友军并不配合,甚至试图杀死我并抢夺我的Aldnoah甲胄机甲……请你们带我返回东亚地区,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回报你们的。”
“你们确实需要点团结的精神,吉尔斯爵士。”那东亚裔男子友好地对吉尔斯说,自己会尽力护送吉尔斯返回东亚地区,届时对方可以找凯特拉特塞伯爵或克鲁提欧伯爵寻求支援,“我们应该也打交道有一阵子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见面。刚才你说你是那位负责交易的吉尔斯爵士,对吧?我便是为凯特拉特塞伯爵工作的蒲甘·明(Pagan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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