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谢景初和凌初同时眉间一拧,恨不得将人直接拎过打一顿,可如今是在影壁这儿,有多双眼睛瞧着,两人也只能将那口不上不下压着的气给吞下去:“既如此,那谢某就不打扰侯爷了,告辞。”
宋以歌也没瞧出谢景初话中隐含着的赌气,而是顺势从容的一拱手:“谢小侯爷慢走。”
谢景初顿时就被她给气得脸色铁青,可他又拉不下面子转身,只能冷这连一甩袖走了。
路过凌初的时候,就听那人抿唇一笑:“小侯爷,路漫漫其修远兮。”
“闭嘴!”谢景初眼睛一眯,透出几分寒光来。
凌初笑着耸肩,同宋以歌行礼之后,这才跟在谢景初的身边一同走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宋以歌才扭头同良玉说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走到一块的?”
两人纵马离开宋府之后,谢景初却突然勒住了缰绳,操控着身下的骏马停下。
凌初是跟在他身后的,见着谢景初停下,他自然也得跟着停下,他拧眉瞧着身前高大的身影,拱手道:“小侯爷,您有什么事吗?”
谢景初侧身看他:“上来。”
凌初只得策马上去。
“听说,你曾经向老侯爷提过亲?”谢景初一路过来思来想去,心中还是不怎么愉悦,索性也就直接开了口。
凌初心中了然:“的确,不过当时七姑娘已经同人定亲,是以这事便也不了了之。”
“你喜欢她?”谢景初问得十分直白,那双幽深的眼瞳直直的看着凌初。
凌初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了句:“或许吧。”
“或许?”谢景初皱眉,不解的看着他,“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哪有什么或许?”
凌初微微一笑:“那小侯爷就当在下思慕着七姑娘吧。”
长夜无声,唯剩满船清梦压星河。
上辈子纠纠缠缠的事,在梦中起伏不定。
她又梦见她惹了他生气,他不舍得骂她,便一个人独自在书房中生闷气,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理她,直到她可怜兮兮的上门求饶,他趁机狠狠地欺负了她一顿后,才春风得意的同她说:“我大人有大量,这次便饶了你吧。”
那时候她已经累得什么恭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倚在他的怀中休息。
如今想来,却恍若隔世。
宋以歌是被冷醒的。
她坐直了身子,随意一瞥,便瞧见身侧的窗扇不知何时被人打开,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
案上烛火微弱,原来她还在书房中。
宋以歌揉了揉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正要起身离开之际,一股浅淡的药香便从身后随风传来。
她身子一僵,竟然有些不敢在回头看去。
毕竟是心中有了底的事。
桌案上烛火摇曳。
光影微弱,那人的身影却仿佛一个巨大的妖魔鬼怪般,在墙壁和书架上投射出来,也是当日所见的样子。
戏谑的笑声从身后响起:“你这丫头可算醒了,也不知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能在这儿睡上这般久?也不嫌弃冷吗?”
“阿生。”宋以歌平静的回身看去,“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瞧瞧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免得再过一阵子,你连我是谁都记不住了。”阿生上前几步,将身子抵在了桌角靠着。
在他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身上的那股子香味更加明显。
她面色平淡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会?你帮我良多,我如何会不记得你。”
“你想起来了?”阿生显得有几分惊喜,整个人跃跃欲试的,那双眼似倒映了漫天的星辉。
宋以歌摇头:“没,只是隐约有些印象罢了。”
阿生眸中的光亮一寸寸的黯淡下去,他敛着眸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如今为何会扮作你兄长的模样?”
“那你了?”宋以歌看着他,“这些日子,为何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