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袭来。
路上行人的抱怨声亦是此起彼伏。
夜一策马而来。
宋以歌听见马蹄声,便将车帘卷起,喧闹声与之一同入耳。
他跑得有些急,明明是天寒地冻的日子,也被热出了一层薄汗,细细密密的覆在额头上。他眼睛分外有神,瞧得宋以歌都衍生出了几分恍惚。
“如何?”宋以歌问道。
夜一道:“属下去过凌府,也去了谢小侯爷那一趟,两人如今均不在金陵。”
这倒是与她所预料的相差无几,宋以歌沉默了片刻,又问:“那谢大公子知道吗?”
夜一摇头:“大公子,多年不曾回府,自然也不会过问小侯爷的事。”
“嗯。”宋以歌点头,将卷着的车帘放下,“先回府吧。”
刚至府中,凌晴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上来。
宋以歌牵过她的手,就像宋以墨原先待她一般:“天冷,我又不是找不着回院子的路,你实在是没必要出来接我。”
凌晴在宋以墨的面前向来温柔小意,她笑着低头说道:“反正也无事可做,不若早些瞧着夫君,这心头也觉得甚是安宁。”
宋以歌没再说什么,只牵着凌晴的手往清风院走去。
进了屋,屋内的地龙烧得正旺,良玉捧了一盏热茶上前:“侯爷,您先喝些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宋以歌接过,刚喝了一口,凌晴便上了前,同她道,“许太医要成亲了,歌儿这事你知道吧。”
宋以歌颔首:“今儿倒是听人说过。”
“凌家的姑娘吗?”宋以歌喝了口茶,滚烫的茶水从喉咙滑下,将饿了一日的胃给暖住后,她才又道,“听说是二房嫡出的姑娘?”
凌晴点点头:“是凌苏。”末了,她怕宋以歌记不太清,又补充道,“是二姐。”
凌苏?宋以歌想了想,发现自己对这人的的确确是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是个挺温柔的姑娘,只是这般一说,倒是让她想起了另一个姑娘。
“凌雪了?”宋以歌看向她,“凌雪痴缠许生这般久,然后就做人嫁衣了?”
凌晴虽不是很想承认,但也事实也是如此。
她挨着宋以歌坐着,又道:“凌雪虽是痴缠许太医已久,但到底两人并不相配,许家讲究门第,凌雪不过是个庶女,就算是要与大伯他们结亲,那也该是大姐,而非她。”
宋以歌听着,难得八卦了一次:“那二姐可心悦许生?”
“许是吧。”凌晴也太确定,不过她倒是觉得宋以歌今儿有些奇怪,她平日不太爱探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今儿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同她说这些?
她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她,隔了半响后,问道:“你今儿有些奇怪。”
宋以歌笑了下:“凌苏总归也是我表姐,我关心下,也是常事,不必惊讶的。”
这话倒是挑不出什么错来,可听在凌晴耳中,却总觉得这人好像别有目的一般。
而她的的确确也是别有目的,不过目的也很是简单,觉得这人太过冷情薄幸了些。
当初小以歌没有接受他,真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大雪封山。
萧长烟架着腿,底下生着火,火上还架着一只鸡,发出滋滋的声音来。
慕容从外面回来,将栅栏推开,手中还提着的两只兔子,准确无误的就被他抛到了她的脚边。
兔子的皮毛已经被他用清水洗净,只余下细嫩皮肉,瞧上去倒也算是可口。
萧长烟将兔子提起来,上面沾了些雪粒子,倒也算是干净:“你去了大半日,不会就抓了两只兔子吧?慕容,咱们这儿可是有四张嘴!”
“病人。”慕容简短道,“适宜清淡些的。”
萧长烟一听,倒也觉得是这么一个理:“你这话虽说没错,可病人也不能光吃一些清淡的东西,总得补补身子呀,不若你再去猎一只鸡,咱们炖汤喝。”
瞧着萧长烟兴致勃勃的样,慕容凌厉的长眉一挑:“咱们这儿,谁会下厨呀?”
萧长烟一愣,慕容和她虽说是年少就行走江湖,但对于吃食这方面从来都不讲究,就算是吃野果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所以厨艺这一道,有些惨不忍睹,至于另外两人,瞧着都是细皮嫩肉的主,想必那十指就是不沾阳春水的,若让他们去,少不得要将厨房给烧了。
相比之下,萧长烟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他们之中厨艺最好的,毕竟她为了开客栈,还是学了几道菜,只是那些菜中不包括炖鸡。
冥思苦想半日,萧长烟这才一拍手,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其实炖鸡应该也不难,不如让我试试?”
“反正如果不好吃,咱们就去找野果子吃呗。”
慕容靠在那里:“那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啊!”萧长烟眨巴着眼,“就地取材,掺着水一炖,不就可以了吗?”
“或者,你去抓一只鸽子来,我听说鸽子倒也挺补的。”萧长烟又衷心的给出了另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