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才走,房门便从外面被人扣响。
宋以歌还坐在罗汉床上,自然是将门前站着的人给瞧了一个清楚。
她心想着,这人怎么还没走?
傅宴山余光瞥见了微微敞开的窗扇,里面正露出一小截的发丝在,没有被压住,在那肆意的翻卷着,他笑了下,开口:“我可以进来吗?”
“嗯。”宋以歌听见他开口,不知为何心中慌乱了一下,便急急开口,将人给放了进来。
木门吱呀的声音响起,冷风扑面,案上的烛火在风中一颤,明灭。
“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傅宴山走近,低头看着缩在罗汉床上的人。
宋以歌怯怯的抬头,望向他清冷的眉眼,竟然一时之间有几分恍惚。
这人……说话的语气神态像极了另一个人。
宋以歌紧张地攥着衣角,说道:“良玉不在,我背疼。”
本以为她这般说了之后,傅宴山便会转身去将良玉给叫进来,又或许他会遣人去喊,自己坐在她的对面陪着她说一会儿话,谁知,他眉头只是一蹙,便俯下了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宋以歌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吓得急忙伸手去搂傅宴山的脖子,身子也贴得极近,她觉得自己都可以闻到他衣裳上的皂角味。
“你做什么?”宋以歌说话时语气都在打颤。
傅宴山目不斜视:“你不是说良玉不在吗?既然她不在,哪有些事,我代劳未尝不可。”
“男女有别。”宋以歌道,“傅将军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傅宴山低头看了她一眼:“你我是未婚夫妻,等你服丧三年,我们便会成亲的,你现在开始习惯,也挺好。”
“傅将军好像很有把握?”宋以歌将手改成搭在他的肩上,“要知道你如今可都二十好几了,难不成你父母不会给你娶个什么……”
“宋以歌。”不等她说完,就被傅宴山冷声打断,“我这人通常性子不怎么好,也不怎么有耐性。”
这话,顿时就叫宋以歌一愣,眼前跳跃的烛光,似乎又回到了几年之前的那个夜晚。
她好像是为了一个谁,同沈檀闹了矛盾。
那人一气之下便将她强行带了回来,扔在床面上,光影昏暗,他高大的身影便站在床边,两旁的帐幔散下,将所有的光源挡住。
那时觉得天地虽大,可在大也不过是他身前的一方天地,她甘愿被他锁在这儿。
她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见他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响起。
他说:“林璎珞。”
“我这人通常性子不怎么好,也不怎么有耐性。”
而今两者竟然奇异的重合起来,光影层叠,就连他们的模样似乎也能融合成一块。
直到她被傅宴山不轻不重的放在了被褥之上,她才回了神。
她目光有几分呆滞的望着傅宴山,颇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成功的将他给取悦到了。
“瞧什么?”傅宴山从后面拉过了一张圆凳。
宋以歌摇头,接着又指了指床边:“其实你可以坐在这儿的。”
“不必。”傅宴山拒绝的也十分爽快。
不知为何,宋以歌总觉得傅宴山好像对这有些嫌弃。
就像曾经的那人的臭毛病一样。
察觉到了自己又想起了那些往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傅将军,不知您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傅宴山瞧着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自发的将她话中的意思给疏通了疏通,差不多就是: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他勾住了她搁在被褥外的手指。
宋以歌没有任何的准备,顿时就被吓了一跳,她急急忙忙的将手指给抽出来,两眼瞪得浑圆的瞅他:“你做什么?”
手中细嫩的感觉依旧,傅宴山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没在逗弄她,而是低头理了理袖子,说道:“你昏睡之期,有人曾来这儿寻过你。”
“寻我?”宋以歌眨眼,“还是我兄长?”
“寻你。”傅宴山说道。
宋以歌一听,顿时就苦恼的挠了挠头,自打在小以歌的身体中醒来,她几乎就没在外面结实什么手帕交,反倒是喜欢一个人闷在院子中,看着宋锦绣和宋横波作妖。
可如今,怎么会有人来寻她了?
莫不是……寻仇的?
宋以歌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整个人浑身都不由得透出一种紧张来,毕竟说是寻仇,倒也有些牵扯,因为和她结怨的,大概也就是周家的那位姑娘和凌雪,至于之前,小以歌向来只和自己走得近,同唐衫有些许恩怨在其中,可后面她们倒也相处的不错。
既如此……怎么还会有人来寻她?
见着她心思不定的样子,傅宴山很想像之前那样揉揉她的头,可手才刚刚伸出去,神游的人已经一脸戒备的看着他,随时都在准备着将他的手给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