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讲出。
原来有些喧嚣的牌局,顿时安静起来,连带着没有一个人摸牌出牌。
谁都能感觉出来,这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肖韫拿牌的手顿了一下,目光扫了眼陈栩谦。
用口型暗示苏邰——别提这个人。
苏邰佯装不懂他意思,她本来就是故意的,哪会就这么放过。
她淡淡甩了陈栩谦一眼,噙起一抹笑:“子从,你没听到吗?还不拿给我。”
傅子从回过神后,目光徘徊在牌桌上的人,赶紧把西瓜端送给苏邰,好堵住她那张厉害的嘴。
苏邰只笑不言,接过西瓜咬了一口。
傅子从没走,弯腰在她耳边低语:“苏姐,一会阿谦哥真生气了。”
“翟麦你也尝尝吧,好甜的。”
翟麦前天被叫来作陪的,本来就心惊胆怯了,生怕不小心又犯错。也怪他那天多嘴,那么多人怎么就看到卜善了。
这倒好,锅全他背了。
他赶紧撇清:“哎,我先去趟厕所,你们玩,你们玩。”
这局是专门为陈栩谦组的,那天在国贸碰见卜善后,一晚上他都黑着一张脸,无缘无故就对翟麦撒气。一个月过去了,总有人有意无意提起卜善,现在这个名字都没从圈子里散去。
他们私下也有约卜善出来,想着见面三分情。
哪知道这人就跟置身局外一样,根本不遭道。
这次组局就没叫外人,就几个相熟的单独聚聚,可忘记苏邰和卜善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可能不挤兑陈栩谦。
肖韫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之前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也没见陈栩谦在意过谁,好聚好散嘛。
没准哪天想起来,还可以再续前缘,这次明显不一样。
四个人的牌局只剩三个人这还怎么打,李柯和肖韫相视一眼,谁都没再说话。
苏邰估计气氛也调剂的差不多了,起身整理好衣裙,说:“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还有事。子从,要不要捎你一程?”
傅子从恨不得赶紧离开:“那我就......先走啦。”
没有故意找茬的人,这话就好说多了。
肖韫说:“真舍不得,那就把人约出来嘛。”
陈栩谦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肖韫讨了个没趣,怏怏扭头玩着手里的牌。
当初他们都觉得最多玩两三个月,新鲜劲过了就没了。结果在一起还挺久,人家都要毕业了。陈栩谦把宅子也收拾好了,还专门腾出一个房间做画室,只等人搬进去,结果人家倒不干了。
眼看这天又要聊死。
李柯提议:“老大,我先送你回去?”
陈栩谦看着手里的那张牌,怎么看怎么像卜善。想着她那天说以后不招了,然后就往屋外走,见她那副样子,本来想说口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长情的人,走了就走了。
可偏偏总有人有意无意帮你想起。
那小白眼狼也是做好,老死不相往来的气派,找工作不用他的人脉,和同学照样乐呵呵出去吃饭,生活过的很是惬意。周珣成那边依旧在联系,关系也没断。
这更让他有股子莫名的邪火憋在体内。
他没回答过得片刻,冷声说:“去老三场子。”
肖韫惊讶:“大白天就去?”
陈栩谦挑眉嘲讽道:“别说的跟唐僧一样,苏邰早走了。再说你白天又不是没去过。”
“得,你说什么都对,舍命陪君子。”肖韫道。
李柯很识相:“那我去开车。”
毕业典礼那天,很多人都打电话恭喜卜善,其中比较特别的就是蒋仲之和周珣成。
蒋仲之二话不说,直接寄了一个国际包裹给她,那礼物实在有些太贵重了。周珣成这人就比较来事,稿费直接翻了三倍打到银行卡,卜善差点乐疯了。
盘算着这一年来的收入,怎么也算是个小开。
李隽香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卜善只说暑假找兼职就不回去了,李隽香唉声唉气好久,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让她照顾好身体,多喝绿豆汤,别太累......
周边繁茂的梧桐树,时不时碰着彼此的枝叶,湛蓝的天空,还是显得那么和谐。
典礼依旧是露天观礼台,她抬头望向主席台,都是很熟悉的场景,只是那些名牌上,不会再有“陈栩谦”的名字。
听说他上次来,也是因为凑巧他父亲没空,他才顺便过来的。
也是这么随便凑巧遇见了她。
卜善和同学拍完留影后,觉得这太阳很刺眼,都快把烤焦了。
她对张季卉说去买点水再回来,刚走出不远。
一个很温文尔雅的男生叫住了卜善,是她们的班的陈川。跟她一样年年死占奖学金的名额,也同样是保研名单里的人。
只是这人总是闷闷的,喜欢独来独往,不怎么爱说话。
卜善问:“有什么事吗?”
陈川手里捧着一束玫瑰,笑容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局促。
他沉默许久,鼓起勇气把花递向卜善,说道:“卜善,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