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零点时分,天幕上霞光映人,声势浩大。他俩站在阳台上,卜善独自转过头对着天空,烟花映得她一脸绚丽。
卜善先是一愣,突然惊喜地指给他看,说:“陈栩谦!你看,居然还有字。”
陈栩谦打量着她,面前的女孩面孔温顺,像投映在深潭上的月亮。
这刻众生永寂,恍惚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烟花好不好看他不知道,只知她回头的瞬间,眼眸里印着万道璀璨烟火。
想必也是好看的吧。
他抚上了卜善的眉目,用一种宠溺的口吻:“你难道没有见过吗?”
“这是我第一次在北京看烟花。”
陈栩谦语气里自有不动声色的温情,说:“我也是。”
大约是气氛所致,卜善突然拥住面前这个温暖的怀抱,尽可能平静说:“以后每次我都陪你看,好不好?”
陈栩谦笑了,将答案送入她耳中,“好。”
渐渐地烟花爆裂声稀疏了些,四周安静的只有呼呼风声刮过。风一吹起来,阳台的风铃就摇曳响了起来,他弟弟送她的风车也转了起来。
两人看完烟花,就窝在沙发里。
陈栩谦正看着一本法语,刚翻过一页,下意识右手大拇指就轻轻抚挲中指。这是一向他想抽烟时的表现,也是所谓手指寂寞的表现。
卜善把大衣兜里剩下的半包烟递给他,说:“想抽就抽吧。”
陈栩谦看了几秒,便知道这不是她买的烟,搁下书玩味道:“什么时候学会偷偷藏烟了?”
她下意识皱眉,解释:“你爸的。”
小丫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顺东西到他老子身上了。
“偷我爸的烟?”
卜善没想到他居然理解的这么过分,把烟盒往他身上一扔,没好气道:“什么叫偷,我这是帮你拿的,我又没抽。再说了真算偷,我顶多算个帮凶,主谋是你。”
陈栩谦掐住她下巴,声线带着诱哄:“真说没抽过,嗯?”
她脸一热,抽肯定是抽过,但她也没有偷偷抽啊,是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抽的,“是你教的。”
他将烟盒扔到一边,笑了笑:“不抽了,我怕你忍不住。”
“我才没有。”
陈栩谦也没打算再跟她贫嘴,把人抱在身上,去蹭她的脖颈,柔和道:“你说没有就没有。”
从学会抽烟后,他一直抽的很猛,这辈子也没打算戒。
卜善刚去上海那段时间,跟她妈妈闹别扭,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有次看见他在抽烟,她静悄悄走过来舔着嘴唇,说也想要抽点。
他当时只是觉得好玩,任由她拿掉自己手中的那半截烟。
她模仿他平时抽烟的样子,使劲吸了一口,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早知道会是这样,就等着她自己说不抽了。
但没想到的是,小丫头还敢吸第二口,直到把剩下的半截全抽完,又重新拿了一根点上。
眼神沉迷,竟真的有些沉醉其中。
想到之前一个秉性端正的文艺少女,在他这儿学会了吞云吐雾,他真怕受到“舆论”的谴责,更怕天打五雷轰。
觉得当初怕了她,不是没道理。翟麦说她是女版的兰陵笑笑生,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这姑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时陈栩谦就抢下了卜善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严令勒止以后她再也不许抽。她当时居然还有些遗憾,也没说什么。
最后倒是他身先士卒主动戒了烟。
经翟麦大肆一宣传,也算是他们圈子里的一桩奇闻了。肖韫知道后,幸灾乐祸说别人都是将小/兔子逼良为娼,你倒好被兔子策反了。
还问,从“娼”变为“良”的感觉怎么样?
——
这天翟麦说去日/本给她带了礼物,晚上送到画廊来,再顺便接她下班。可能因为他声音在电话里比当面显得诚恳许多,卜善笑着直应好。
走出画廊,只见天阴沉的厉害,角落的腊梅树隐有暗香。
卜善往路边的卡宴走去,这辆车的主人正靠着车门玩手机。不得不说瘦了以后的翟麦,在路人中真的很突出,显得帅气许多。
她把包往他身上一拍,说:“还玩手机,到底走不走?”
翟麦回神,露出招牌的笑容,道:“小善善,你终于下班了。你知道吗?刚才好多小姑娘勾搭我,差点我就要躲到你们画廊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