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谁勾搭谁还不一定。
卜善上车系安全带,扫了一眼他左手,教训:“这两天降温手不痛吗?还自己开车,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
“别这样说好不好?弄得我跟三等残废一样。”
她笑笑不置可否。
翟麦说找地方吃完饭,卜善也不问他往哪离开。
他瞟她一眼,脸上有掩饰不住地调侃,问:“怎么样?去北京见了老太爷,以后是不是我得管你叫一声嫂子。”
卜善鄙夷叫他别乱说,什么事都没有。
“不问,不问。”他腾出右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说是从日/本给她带的生日礼物。
卜善接过打开,里面一共有两层。上面那层装的是一块石头画,图案样式都是她喜欢的款。下面那层是一套手作富士杯,听说这杯子每一只都是手工吹制,因此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
她从心底里认同,翟麦表面倜傥,表现得远离世俗,骨子里却是个心细的人。
比起陈栩谦送她那块赌石的时候,开出的冰种翡翠好多了。这个收的更安心,那块宝贝疙瘩不仅触手生凉,更让她后背发凉,一点都不踏实。
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翟麦侧头见她目光清澄如水,嘴角含笑,便知这份礼物她很喜欢,但他还是问道:“是不是超级喜欢感动?”
卜善点头说很喜欢。
“对了,你们怎么不在北京多玩几天?”
“有工作就回来了。”
其实是因为陈栩谦妈妈的原因,过完他爸生日的第二天,他们就赶回上海。陈栩谦回来没几天,就去他妈妈那边了,估计要年后才可以再见面。
翟麦宽她的心,“阿谦哥这几天走不开,你知道的。你过两天也要回家过年,是不是?我送你去机场?”
她回应不用,自己可以应付。
突然卜善没由头问:“翟麦,他妈妈是怎样一个人?”
翟麦本又想调侃她,见她今天不像想跟自己开玩笑似的,思忖认真答:“庄姨,她控制欲很强,明明信佛却让人压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可以说怪怪的。”
“怪怪的?”
“我们这一圈,她除了对肖韫傅子从好点,其他的都入不了她的眼,尤其是我。”
“你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我能做什么,可能她看我太帅了,抢他儿子风头了吧。”
卜善没打算再继续跟他探讨,庄如是怎样一个人。因为她知道翟麦又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自恋的毛病估计是改不掉了。
一路上车内有翟麦的叽叽喳喳,倒也不冷清。他开始聊流连过的异国夜晚,日/本卡哇伊的姑娘,冷暖各异的手,浓淡各异的清酒,边扯边说你没去真是可惜了。
她也觉得很可惜,可能是因为昨晚的那通电话。
——
卜善在除夕前一周回的家。
今年家里过年和以往不同,今年是和蒋仲之家一起过的。
两家长辈带着他们走街串巷地采买年货,卜善和蒋仲之跟在身后相对无言,明明很不想去,却还要遵从母命。
蒋仲之去年从国外回来的,在建筑设计研究院就职。用老一辈的话说,以后一
辈子都不愁了,这是一份铁饭碗,一条康庄大道。
但卜善知道,以蒋仲之的志向,以后一定会出来单做的。
虽然他现在什么都稳定,还是没逃脱父母的催交女朋友。早在之前双方父母知道卜善有了男朋友,自动认为小时候的娃娃亲是开玩笑。
只说两个孩子没有缘分,也不强求。
吃饭的时候,蒋仲之妈妈又隐晦提醒了他一遍。卜善不作声吃着碗里的饭菜,远离祸端,对他投去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
蒋仲之回给她一个尴尬的笑容。
她们家一直有守岁的习惯,但他们已经不是小孩了,也没这个兴致。面前瓜子都嗑完一堆,才过十点。
蒋仲之提议去李爷爷家粥铺。
卜善立马同意,粥铺不算远,两个人打着伞冒着小雨跑了出去。
店面里只有李爷爷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里面看春节联欢晚会,见他们进来起身忙招呼他们坐。
“仲之,小善。哎呀,爷爷好久都没见过你们了,都长这么大了。”
卜善笑着应:“爷爷,昨天我们才见过,您不记得了。我们要两份皮蛋瘦肉粥。”
“哎,老了不中用了。爷爷给你们热粥,大过年我以为没人吃,都没开火煨着。”
李爷爷七十多岁了,无儿无女老伴也去世了,孤身一人,记性也不太好。但粥却煮的极好,几乎包办这个小区所有小孩上学的早饭,他们小时候也是吃他煮的粥长大的。
蒋仲之用纸巾帮她擦着桌子,说:“看你晚上也没怎么吃。”
“你不也是,被你妈唠叨的吧。”
“他们见我这年纪还没交女朋友,有些急。这不年后介绍了好几个,可有得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