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李孟遥,她总会清醒过来,明白知道今天一切都会无法隐瞒。而她还没做好准备,被逼着面对,又会说出什么呢?
“朱博文。”
等了几个小时,卧室传来声呼唤,朱博文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走去厨房喝了水,然后握着水杯发呆。
“朱博文?”
又听李孟遥叫了一声,朱博文这才放下杯子,慢慢走去卧室。
李孟遥坐在床边,将窗户都拉了起来,灯也关着,只勉强看得清一个背影。朱博文并不准备改变这一切,只倚在门边。
“有话要和我说?”
“恩。”
长长的一个沉默,李孟遥不知从何说起,想来刚才的见面,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朱博文都已了解完毕,自己再做无罪抗诉,徒劳无益。
“关于Andreas,我……”
提起这个名字,李孟遥如鲠在喉。
“成功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很重要,我被赶走是因为不成功,流落法国街头是因为不成功,还要继续这么不成功下去……”
她是有点想破罐子破摔,总挑自己内心最龌蹉的想法说。成功,这两字很俗,换做清醒时候的李孟遥,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那么想。
可就是这么想的李孟遥,带着瑕疵的李孟遥,坦诚到底的李孟遥,反而更真实点。
“你曾因为和他之间的事,不打算回来了对吗?”
”是的。“
“因为爱他?“
朱博文故意这么问,他不想听李孟遥总结什么一时贪念走火入魔,各种原因也有自己,没什么好责怪的。
“不,只是……于心有愧。”
“觉得对不起我?所以这辈子不打算回来见我了?”
“恩。”
黑暗中的李孟遥勉力维持着仅剩的自尊,骄傲如她,做错最后悔的一件事,换来如今的功成名就,心里从未安过。
原天真的以为,坏日子都过去了,自己可以瞒朱博文一辈子,骗人而已,本就擅长。看来不行了,这根刺终于从黑暗中长了出来。
这个人啊,总喜欢装作岁月静好,嬉皮笑脸,万事大吉。
“如果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你也不会厚着脸皮回来?”
“恩。”
“妈的!”
身后的朱博文忍不住轻骂出声,听在李孟遥耳朵里,让她羞愧难当。
“你她,妈的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我是个有精神洁癖的,眼里就看得见那么点床,上的事情,你和谁在一起了,我就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