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一说要宣太医为萧腾诊治,我和萧腾均自一愣。明明他那点小伤有我这个近在迟尺的大夫便可以处理,偏偏此刻萧衍要舍近求远。
但是我们也都未出声,车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异样,是以前从未曾有过的。
直到了萧腾府邸,萧衍让止战送他,顺道安排就医。萧腾也未向他告别,只点了头便下车了。
车内只有我二人在了。不知为何有些憋闷,我忍不住掀了帘子,推开小窗子,去看路上风景,清风拂柳,小桥白堤,楼台悉数倒映水中,飞鸟略过,偶尔轻点水面,引起一圈圈涟漪。
见此情景我忽然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回桃庐的路,回头去看萧衍,“不是送我回桃庐吗?这是要去哪里?”
“不急,晚些送你回去。桃夭,你不觉得这几日一直有外人在场,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说话吗?”他边说着边坐到我一侧包凳上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一直未能逛遍兰陵城,我所知路甚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宫,陪我用晚膳。”
想想除了那块牛肉,我连中饭都没吃,便没有反对,回头又去看窗外景色。
未料得,萧衍忽然伸了手来勾住我下巴。我莫名看他,他倨傲俊朗的脸上微有愠色,不满地道,“几日不曾单独见面,景色竟比我还好看吗?”
“你是想与我说些什么吗?”我尽量脾气好好地问他。
“桃夭呢?什么时候话变得如此少了?不是该像只雀儿一样,嘀嘀咕咕个不停吗?你不是喜欢把你经历的事情一桩桩讲给我听吗?你怎么换下的红叶?怎么送走她的?你怎么得知的阿坚要劫法场?后来又怎么遇了险?”萧衍的眼神充满希翼,等待着我跟他分享。
我把他问的问题挨着想了一遍,这中间从头至尾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萧腾的参与,而他却一无所知。从萧腾寻他来萧坚府上救我当中,他定然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他是在对这件事不爽,也所以才直接支走了萧腾,甚至不让我给他治伤。
不可理喻,想到此我反而无话可说了,不想过多解释,淡淡道,“我已经尽心竭力办好了与你约定之事,且一切顺遂,陛下可还有什么不满?”
他听到陛下二字脸色一变,只因我以往只于人前才如此称呼他,单独在一起时,他从不自称朕,而我也不唤他作陛下。
我此刻既已如此称呼他,他若真的端了陛下的架子来与我继续分辨,我必拂袖而去。
萧衍也素知我的脾气,瞬间又转回了原先满面春风的模样,微微一笑,“桃夭不说,换我来说。
下午我正在御书房批折子,阿腾忽然闯进来说你们二人被劫持了,他被带上了一辆马车,头戴布套,行出不远,被蒙面人从半路扔了下去。
他四周遍寻不到你踪迹,所以直奔皇宫来找我。来的路上他把前后发生的所有事连在一起想了,从阿坚要劫法场,到你说设计你们的多半是那人,又说你说不是你猜出的。
他认为是最了解阿坚的红叶猜测到的。以阿坚的性情,你极有可能凶多吉少。所以刻不容缓,要我和止战跟他一道去阿坚府上救你。
居然被这小子猜对了,你果然在那里。”说到最后一句,他凌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的表情。
见我未有任何反应,继续道,“我认识的阿腾,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如此上心过。”
我仍是不言语,他再往下说,“你想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