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烟恍然,“也是,不重要。反正我从小就没爹。”
她撒开徐婶的手,“干娘,我累了,先去休息,你也早点睡。”
傅南烟五六岁的时候最渴望父爱。
那时候她还小小的,像个团子,没人疼也不觉得有什么,每天在泥堆里摸爬滚打,有人拿泥球砸她,她还以为人家在跟她玩,咧开了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像个傻子。
她常常看见傅行,傅池莺他们围在傅康明身边,傅康明那时候也是真的耐性好,会把他们抱在怀里逗趣,他们就伸胳膊脆生生的喊:“爹,爹……”
小傅南烟却只能躲在门后,羡慕的看着,她也想被那个看起来高大,威严的男人抱。终于,她被注意到了。男人看到她的那一刻愣住,她以为终于沦到自己了,便急冲冲的迈着小短腿从门后跑出来,学着傅池莺他们,“爹……”
扑通一下,摔在地上,也不知道疼,扑腾着想起来,却听见傅康明喊:“她怎么在这,谁让她来的?!带她走,我不想看见她!”
小傅南烟趴在地上,怔愣了很久,直到被匆匆赶来的下人不知轻重的抱起来,带离了她想迈进去的屋子。
傅池莺道:“爹爹,她脏兮兮,她不是好孩子。”
傅康明抱着她,勾了勾她的小鼻子,“你才是好孩子。”
“那爹爹喜欢她吗?”
“怎么可能?爹爹当然最喜欢我的莺莺啦。”
二夫人上前,“老爷,您这样迟早会把她宠坏的。”
“那又怎样?我傅康明的女儿,就该被宠着。”
趴在下人肩上的傅南烟,摔的四脚朝天的时候没喊一声疼,望着屋里一家三口的和睦景象,莫名的流了泪。
下人嫌弃的把她丢在地上,“哭哭哭,就知道哭!丧门星!”
她跌坐着揉肿了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在喊:“娘,娘……”
可哭到人都散了,嗓子哑了,天快黑了,路口还是空荡荡的。
打那儿以后,傅南烟再也不奢求父爱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了。
折腾一晚上,她实在乏了,只想洗个澡睡觉,推开房门喊道:“迎妆……”
却是一愣。
只见屋里头直挺挺的站着一个青黑人影。傅南烟打量他,微皱眉头,有些不满,“没人告诉你大半夜擅闯女子闺阁要被阉了那活儿吗?”
周衍提着衣服,因她这句话迷惑,“尚无人,这是哪国的规矩?”
“我这儿的。”她关上门,“你主子让你来干嘛的,长话短说,说完了滚出去,我心情不好。”
平白被骂了一通的周衍十分委屈,他把衣服拿了出来,当她面把衣服挂在了床头。
傅南烟不解,“什么路数?”
“公子说您未完璧归赵,罚您面衣思过。”
“面衣……”傅南烟道:“师,公子说的?”
“是。”
“……那你直接挂上就好了,还特意等我回来是什么意思?”
他道:“公子说怕您被吓着,这事儿得光明磊落当着您的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