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景至今还能想起那副场景,这位完美的近乎铜墙铁壁,让人找不到一点缺口的左相大人,多看了傅南烟一眼。
就一眼,楚云景在那瞬间就知道,这场尔虞我诈的争储之战他赢了。
果不其然,沈峥没用多久就上了勾,只是他没想到,沈峥会做到这个份上。
“当年,你直接领着她去了上清殿,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跪老头子。父亲吗?”
沈峥沉默,并未回答。
“我该说你什么,赤子之心,以德报怨,我该敬佩你还是该嘲讽你?”楚云景捧腹大笑,笑够了折身从兵兰上抽出一把长剑丢给沈峥,自己又拿了一把顺手的。
“你是痴情人,亦是可悲人,但我敬你。”他扬声道:“来打一架。”
沈峥接住剑柄,锋利的剑神投影出他冷峻的面容,沈峥道:“殿下说够了,该说正事。”
“呵,你不是都想到了?”楚云景出招,沈峥身子微侧,青丝被斩断一缕,他抬壁遮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两把剑呈十字形抵在一起,互不相让,两人都略有吃力,楚云景勾唇道:“好,那我便来说说,要么你假意反叛容我平扫,要么我给你一个机会杀了老头子,再一杯毒酒自尽,你来选吧。”
沈峥被傅南烟拖住的这九个月发生了许多事。
烈炎进犯,楚钧性命垂危,朝中乱作一团,沈党也被楚云景打击的七零八落,逐渐失势。
他为了傅南烟,失去了最好的进攻时机。
事到如今,楚云景丝毫不担心沈峥能阻拦他的登基之路。就算沈峥没有为情所困,他也活不了多久。
那蛊毒,是当年沈漾亲手下给他的。
再追溯起来,其实是楚钧为了牵制沈漾,下在沈漾腹中的。
最后却由沈漾从尉迟路澜的身体内引入沈峥体内。
“我也有些事想与殿下说说,不知殿下想听否?”
“哦?”
楚云景收了手,打破两人对峙的僵局,但同时再次出击,这次沈峥并未单纯的防御,而是出招应对,两人真真正正的打了起来,所到之处击破数个价值连城的物件,楚云景却毫不心疼,唯有酣畅淋漓四字,足够爽快。
楚云景脸上被划破一道血印,沈峥亦险些受了他一击。
两个错开些许,沈峥瞥了眼他腰间的紫牡丹香囊,淡淡道:“元妃病逝后,殿下一直将她的死归算到皇帝头上。皇帝年老,你便用丹药之术摧他神智,一步步至今。”
楚云景不屑地冷笑,“这点事满京都谁不知道?不过那又如何,皇上已经离不开他心心念念的仙丹了,一日不食,他便抓心挠肺恨不能自缢!”
沈峥收了剑。
“元妃的死,的确是皇上命人下毒所致,不过,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