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亦承,你不是在营地吗,怎么会到这里?”
沈峥道:“宋继拿回一张纸条,我不放心便来看看。”
幸好他来了,不然他等到的就是一座被炸毁的山洞与亡人……沈峥掌心包住她的小手,无声低吻她的发顶,动作轻柔的连傅南烟都没有注意到。
“孟冷玉和夏侯佳治的羁绊太深了,他们从小就认识,”傅南烟敛眸,莫名有几分难过,“我本想劝服他与我们共同作战阻止夏侯的阴谋,可他放不下,舍不得,一边是感情,一边是道义,他两边为难,只能牺牲自己。”
“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傅南烟摇了摇头,“我就是替他不值。可感情这回事又哪来那么多道理可言?值得或者不值得,无非都是自相矛盾的说辞罢了。”
沈峥穿过她腋下把她向上提了提,突然摸到一件硬物。
熟悉的质感令他恍然微怔,“你还戴着。”
傅南烟拿出玉佩握在掌心,“嗯,从不离身,有它在,亦承就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了。”
“拿着吧。”
这是他见傅南烟第一次进宫,怕她人生地不熟被欺负,借给她生势的。后来他急匆匆地赶往战场,也不知回不回得来,便想着此物留给她做纪念。现在想来好像才是不久前发生的事,但他们之间却又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与坎坷。
他道:“这枚玉佩可调遣九十二龙鹰卫,你收好,危机时刻用的上。”
“你把龙鹰卫都给了我,想没想过如果我不回来,你独身一人作战,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该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傅南烟默默腹诽,你的办法就是留一身刀枪剑戢的伤疤回京,有几次险些死在战场却从不对人声张一句。
亦承,亦承……还真是应了这“承”字。
“夏侯佳治比我们更了解这里,他现在不知道躲到何处,我怀疑他想把我们困死在这,总待在这儿不是办法,咱们得想办法找到孟冷玉。”
沈峥松开她,让她从身上起来,向她递去修长的手,傅南烟一愣,下意识地握上去,才问:“什么意思?”
两人十指交缠,握的更牢固结实,也更缠绵。沈峥道:“我大致能分辨出方向,但我视力有限,你带我走。”
傅南烟攥紧了些,什么都没问,全身心地信任着沈峥说的每一句话。沈峥时不时地为她更正方向,虽然未必准确,但傅南烟确实也闻到了那越来越刺鼻的火药味。
原来师父就是靠嗅觉分辨出方向的,味道是可以蔓延的,那么细微的差别傅南烟根本分不出来孰轻孰重,师父眼睛不好,但其他四感都非常敏锐,这也算因祸得福吗?
很快,傅南烟就在沈峥的指示下找到了他们最初与夏侯佳治打斗的空旷矿洞,矿洞里乱的不成样子,因为撞击,原本整齐堆放的火罐零零散散地滚到四处,燃料溢出的到处都是,就连傅南烟的脚下也沾了许多。
改动的《崇山记》记载从东山洞口到矿洞深处的地图,那么反过来便是出去的路线。
忽然,沈峥将傅南烟拉到身后,一只短箭刺进沈峥肩膀内,一声压抑的闷哼,傅南烟摸到一手温热的粘腻。
“亦承!”
傅南烟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连带着她身前的沈峥一块向里趔趄,两人跌入矿洞,只听“轰隆隆——”的巨大震动声,厚重的石板将唯一出口堵住,夏侯佳治立在石板另一侧,阴惴惴地盯着傅南烟。
仿佛在说: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