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次呢?
若换做另外两队暗卫,侍春又哪里有跪在她面前请罪的机会?
那两队作为父皇一手调教的暗卫,终生以皇室尊严为至高追求,如察觉侍春有一点抹黑皇室的苗头,她连喊冤的机会都不会有。
“罢了,这一次就算了,孤也不想拘着你,你自己也要注定分寸,莫要被一时情感迷了眼睛。”
“奴明白了。”侍春低头,暗自为之前的失态感到羞愧。
戚长容满意点头,这才松口令她起身。
侍春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经戚长容指点后,整个人转瞬恢复正常,一举一动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早朝风平浪静,朝臣们都知皇室或许近日就会有喜事发生,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事,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都被往后压了又压。
气氛颇为和谐。
早朝过后,戚长容换上便服,扮作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眉眼间的温润更甚以往。
然而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这不过是表面上欺世盗名的温柔。
真正的她,性子并不好。
姬方伺候在一旁,还是那个少言寡语的车夫,驾着马车,慢悠悠的向沿湖方向驶去。
穿过闹市,来到一处风景清幽的胜地。
沿湖湖面宽广,湖水清澈,肉眼能看见许多鱼儿在水底畅游。
其中坐落着九处凉亭,每一处凉亭都相隔极远,既不互相打扰,也不会造成尴尬场面。
湖面上只有三四艘小船,船上只有一个掌舟人,等将船上的客人送离后,他们就会自觉上岸,静候在一旁。
每一座凉亭都能容纳数人,有开怀畅饮的豪气之人,也有聚在一块吟诗作对的文人雅士。
热闹非凡的湖上雅亭,唯有最中心一座最为清静。
里面只有三人。
戚长容出来见客,就连姬方都被抛弃在马车里不得靠近。
凉亭中的气氛很是怪异,谁都没有轻易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石桌上的热茶渐渐失了温度。
不过他们一个比一个坐的住。
宁愿喝凉了的茶水,也不愿认输,互相较着不知名的劲儿。
还是周世仁憋不住了,老好人般的打了个圆场,笑着说道:“此次冒昧将殿下约出,实有一事相求。”
戚长容抬眼看他:“你说。”
“殿下也知道,再过不久蒋大就要入赘公主府成为十二驸马,但这时间……咱们能不想延后些?”
见戚长容眼神变得危险,周世仁打了个激灵,连忙解释道:“殿下放心,只是将时间往后拖一拖,并不会影响大局。”
自从当初临城一事后,他面对戚长容总是觉得气短心虚,挺不起腰杆,总有一种不敢和她对视的感觉。
见她半响不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周世仁嘴角一抽,笑得有些僵。
果然,事情就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答应那小子。
“是蒋大找到你们身上,想要你们给他帮忙的吧?”戚长容若有所思的问:“他不想当驸马爷?”
周世仁无奈点头,其实凭心来说,十二公主除了心思多了些,人也骄纵了些,本性并不坏。
至少那位公主还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没那胆子害人性命。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扭的瓜也不甜。
周世仁正色道:“蒋大那小子从小就不受拘束,而且您也知道,他就想当个能征战沙场统兵御将的大将军,成为百姓们心中的护国英雄,要是当了驸马,他的希望恐怕就要落空了。”
历朝历代,从未有驸马外出打仗的先例。
皇上也不放心让一个入赘皇族的外姓人掌管兵权。
不料,周世仁好言好语的说了一通,戚长容却半点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谁的人谁来求。”
周世仁:“……”
这就尴尬了。
蒋大是君琛的徒儿,按理来说是他的人。
所以太子的意思是想要君琛低声下气的求她?
不太可能,君琛自小就性子高傲,别扭的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未见过君琛求过谁。
君琛眸色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糟糕!
周世仁暗道,这两个不会要在亭里打起来吧?
要真打起来,四面都是水,他除了跳水以外,也没别的地方可躲了。
好在君琛的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没有立即发怒,他忍了又忍,勉强的道:“殿下要怎样才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