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彰显天下第一富的地位,各色景致林立其中,让人眼花缭乱。
菊园是个安静之地,在此处论事,再也合适不过。
微风袭来,花丛微晃,淡黄色的花骨朵落在赵月秋的裙摆上,点缀其中。
沉默中,谢霁望着走在前面的人,一时略有些失神,不自觉道:“七年沉淀,赵姑娘出落的越发光彩夺目了。”
此话之中,略有冒犯。
待谢霁反应过来时,话也说出了口,且再无收回的可能。
顿了顿后,他道:“我并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话中略有不妥,还请姑娘勿要见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赵月秋很是坦然,笑容依旧:“我在谢大人的眼中,就如百花在我的眼中,各种赞叹,皆是来源于欣赏罢了。”
“是吗?”
谢霁心底复杂难言。
不知从何时起,有个人在他心里扎了根。
虽不至于深入血肉,可却真实存在,令他在独处时,几度无言沉默。
即便几年过去,两人间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他的心底依旧留着一道不可触摸的倩影,因为这道影子,七年来,他未曾婚配。
然她,已成了一品夫人。
而他,也再不能坚守。
“是。”
走在前方,玉指拂过花卉,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间,赵月秋轻声说道:“听闻谢大人不久之后便会迎娶娇妻,我甚是为之欣喜,此次请大人与我同行,却是想问一句,大人可有何想要的新婚贺礼?”
“姑娘不必费心,我并无想要的。”
谢霁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
“谢大人是浮笙的夫子,礼节必不能少。”赵月秋想了想,而后又道:“谢大人无想要的,谢夫人必定有,谢夫人出自书香世家,向来有才女之名,既如此,我便送一幅前人真迹,聊表祝贺之意。”
谢霁心冷如冰:“好。”
菊园不大,前路终有尽头。
离去之前,谢霁止住脚步,唤住了即将转身的赵月秋,低声询问:“不知赵姑娘是否知晓,我曾经的心意?”
“知与不知,有何重要?”
赵月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谢大人是聪明人,自当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知,但我更知,有些话再不说,此生就没了说出口的机会,我怕日后的自己会后悔。”
谢霁苦笑:“从前的我,从不知什么叫‘求不得’,遇上了姑娘后,先是放不下,后是求不得,如今是不能求。”
赵月秋静静的站在门内,看着门外的谢霁,又仿佛是透过谢霁看见了许久之前的自己。
很久之前的她,也曾不顾一切。
只不过谢霁对她的情意,远比不上她对那人的情意。
“我虽遗憾,却也庆幸。”
听到这话,赵月秋回过神来,眸色平淡的看着谢霁。
“我虽不知谢大人对我是从何时开始,可此时便是结束,未来的谢夫人是个极好的姑娘,还望大人珍惜眼前人。”
厚重的宅门从里关上,将两人隔绝在不一样的世界。
不论门外的谢霁如何感慨,门内的赵月秋仍旧平静无波,心中连一丝丝的涟漪都未生出。
若不是因为谢霁是钱浮笙的夫子,他们二人早就该成为陌路之人。
不知何时,钱浮笙窜到了赵月秋的跟前,仰着头问道:“夫子要成婚了吗?”
“是。”赵月秋弯眸一笑,拉着钱浮笙的手往府内走。
“夫子很喜欢老师,却要娶别人为妻,夫子一定很难过。”钱浮笙眸光黯淡,忍不住握紧了衣角:“老师不难过吗?”
“我为何要难过?”
赵月秋摇了摇头,轻声而语:“一个人的喜欢,叫一厢情愿,本就难以有善果,心悦于我,是他一厢情愿的事,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要承受失落。”
说到这儿,赵月秋顿了顿:“不过……”
钱浮笙追问:“不过什么?”
赵月秋继续道:“不过,浮笙大可放心,被我拒绝,另娶她人,谢大人至多只是稍有遗憾而已,并不会有多难过。”
钱浮笙不太明白:“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