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赵月秋笑意盈盈,声音冷硬。
闻言,钱浮笙宛如被雷所劈,僵硬在原地,委委屈屈地努了努唇,好半响没有反应。
然而她自小受教于赵月秋,早已有了深厚的经验,每当老师笑得越好看,老师的心意也就越坚决。
老师这时候笑得像个仙女似的,要‘苛待’她吃食的决定,显然不可更改。
想到这儿,被回忆所支配的钱浮笙感慨般的长叹一声,像个大人似的摇头晃脑,‘啧’声道:“果然,世上无人能理解我的想法,我这一生,唯有红衣与金子,不可辜负啊……”
此话一出,赵月秋捏了捏她的脸,哭笑不得:“少跟你娘学这些无厘头的东西,你的一生才刚刚启程,还有极远的路要走,你又怎能知晓,这既漫长又短暂的一生不会再出现比红衣与金子更重要的东西?”
脸蛋被捏的发疼,可想而知,老师这次手下真的没留情。
片刻后,钱浮笙悻悻然的后退了几步,双手捧着自己的圆脸,惊恐道:“老师,您不能再捏我的脸了,脸会越捏越大,到时候您又会‘污蔑’我重口腹之欲了!”
赵月秋摇了摇头,不再与他胡搅蛮缠。
恰在这时,钱府侍者前来回禀:“家主,九姑娘,谢大人来了。”
听闻此话,钱浮笙眼眸一亮,抬脚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兴奋直呼,再回头朝赵月秋做了个鬼脸:“夫子终于来了!我要向夫子告状,就说老师您刻薄我,克扣我的吃食。”
“去吧,你瞧这次谁能帮你。”赵月秋笑意不减,身形未动分毫,习惯性的抚了抚发间的宝石簪子,抽过书案边的账本,再执笔而书。
钱氏树大根深,家大业大,光是出入账,就足够她忙活许久。
不多时,赵月秋看了几页记录,便听到了庭院外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一听,她额角又止不住地疼了起来,而后长长叹息一声,实在无可奈何。
“夫子,我穿红衣是不是很有喜气?”
“夫子,你喜不喜欢金子,我送你一块如何?一块不够还能再多。”
“夫子,老师克扣了我的吃食,您帮我说几句好话,如果能让老师改变主意,您说几句话,我就给几块金子?”
待到钱浮笙说完,谢霁垂眸看她,含笑而道:“常人总言,一诺千金。”
此话一出,钱浮笙苦恼的皱了皱眉,小眼神飘啊飘的,抿唇控诉:“夫子,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若不给,我就不说。”
“那还是算了吧,千金都够买许多的点心了。”
钱浮笙捂着金项圈,做足了小财迷的模样。
见她如此,小小年纪就像钻进了钱眼中似的,谢霁故作遗憾的叹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们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亏本的生意,不做也罢。”
说话间,二人入了正堂,赵月秋恰好翻完手中册子的最后一页,抬眸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莞尔一笑,颔首致意:“谢大人,劳烦了。”
“分内之事。”
谢霁拱手,面上的谈笑之色散去。
见状,钱浮笙也不敢继续插科打诨,连忙规规矩矩的坐在厅内的课桌上,双手置于桌沿,眼巴巴的看着谢霁拿出文房四宝,再递了一张卷子给她。
瞧见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眼,顿时,钱浮笙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不动声色的偷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赵月秋,视线正好与其对上。
赵月秋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若考试不合格,今日的点心便免了。”
霎时间,钱浮笙挺直了腰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桌上试卷,不敢有半分怠慢,绞尽脑汁的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待好不容易答完,一手歪歪扭扭的字与谢霁端正的字迹形成鲜明的对比,已过了一个半时辰。
作为钱府聘请的夫子,试卷由谢霁亲自批改,而后拿给赵月秋过目。
半响,只听得上首之人笑道:“勉强进步,算你合格,今日的点心,保住了。”
得此一言,钱浮笙大松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生怕再来一次意料之外的测验,忙不迭的爬了起来,颇为正经的朝二人拱手作揖:“老师与夫子想必有话要说,浮笙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闻言,赵月秋看了她一眼:“女子之礼,不可废,浮笙若是忘了,老师我不介意再入一次宫,从宫中给你找个教习嬷嬷。”
“没忘没忘!”
说着,钱浮笙立即改作揖为福身,动作迅速且标准。
随即离去。
一时间,正屋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霁看着赵月秋,良久无言。
片刻后,赵月秋起身,朝谢霁笑了笑:“谢大人当了浮笙两年的夫子,却从来没有在钱府赏过景色,若谢大人无要事,不如与我一同,到菊园中走走?”
“却之不恭。”谢霁抿唇应下,半分不曾犹豫。
钱府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