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珞话音刚落,蓦地响起一声讥笑。
众人齐刷刷的循声看去,只见有一群学子正站在酒楼门口,他们的衣着打扮都是一致,头戴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穿宽博的圆领长袍,腰系革带。一身传统圣洁的文人服饰,然而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委实是有碍观瞻。
这群学子的前面并排站着三人,后头的学子有意无意均是和他们落开一小段距离,似是奉三人在首。而三人中又隐隐以中间之人为尊,左右的两人略略站后半步。
自古以来的文人就有两种类,即有风骨与有媚骨,文人中溜须拍马者,占大多数,这群学子甘愿奉家世显赫的郑容为首,可见他们均是阿谀奉承之辈。
登第楼的大堂中,两方学子站立着对眼相望,周身不少学子好奇的目光频频来回打量他们,就连正要踏上阶梯上楼的学子都驻足不前,纷纷停下脚步看向一楼大堂内。
站在郑容左侧的学子,一手轻轻的摇着折扇,眸光看向谢珞,讥讽道:“钦州府发解试的考生有三千余,名额却只有六十二,陵山书院学子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区区十数人便想要各分其一。”
此话一出,陵山书院的学子收获了在场所有人的鄙夷目光,紧接着响起稀稀落落的嘲笑声,
一出口就拉仇恨,谢珞暗恼此人的坏心思,又岂能遂了他的心意。
谢珞望前踱一步,含笑对着他说道:“少年自有少年狂,少年人狂傲的柱石便是自信与自靠,有自信是迈出成功的第一步。自靠是我辈读书人的自尊,即自我尊重,不卑躬屈膝,也不允许被人歧视,否则与奴才有何异?”
话音落下,周遭又起一阵哄笑,郑容一方的学子皆面露怒意,此子竟敢当众羞辱我等,实在是太可恶。
站在前头的另一名学子因羞怒而脸色涨的通红,气急败坏道:“以小人之心观人,则人尽皆小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番话,让他身后的学子们纷纷声援附和。此番兴冲冲的前来寻衅滋事,不料却是形势逆反,反成了被寻衅的一方,眼下反怼回去,着实是解气。
一直冷眼相观的郑容忽然发笑了,迈步走到谢珞身前,负手对立而站,却佯作不屑瞧他,仰头向上说道:“二位贤弟,狂妄谤詈,理当无嗔怒心。愈夫俗子才疏志大,不量力兼不度德,可谓狂瞽不知忌讳。”
方才率先拉仇恨的那名学子立马接腔,故作好奇的问:“哦?郑兄此言何意?”
他跟着郑容前来滋事,早已了解谢瑾兄弟二人的底细,眼下是配合郑容羞辱谢珞。
郑容转身对着他,笑盈盈的说道:“有人县试都不敢考,安敢口出狂言,妄谈少年狂?在场众人岂知此狂非彼狂,而是狂妄无知之狂。”
此话一出,郑容一方皆是大笑不止,更甚者是夸张的捧腹大笑,而谢珞的同窗都怒目直瞪这群人。郭玉明气得火冒三丈,正要上前怼郑容,谢珞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对着他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