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起先并不大,但渐渐的得到了许多士子的支持,都反对将格物学加入院试之中。
黄锦手握监察司,事情闹的风声越来越大,监察司便也得到消息,报给了朱载坖。
此时已经是八月初,过不了十几日,便要正式开考,时间相当紧迫。
朱载坖将京城礼部尚书吴山召来,商议如何应对这些应该的士子们。
吴山进宫之后,便对朱载坖道:“陛下,格物之学只是小道。如今士子们并不配合,也没人肯放下身驾来学格物之学。”
朱载坖却呵呵一笑,对吴山道:“他们怕是没你说的这么好听吧?竟将格物之学斥为妖道法术,说朕秉承先帝求仙问道之愿,更进一步。要将这炼丹炼金之术教于众士子,让天下之人为我炼丹。虽然并没直言我这个君上昏聩,可也没丝毫敬畏。”
吴山身为礼部尚书,从朱载坖登基之时起,便看着朱载坖如何行事。
现在看到陛下笑容随和,却让吴山心中忐忑无比。只怕这些士子们自以为是的诋毁陛下,要惹的陛下龙颜大怒了。
“陛下,这些话也只是极少的士子目无君上之言,不可将所有士子都归于此类。”吴山急忙劝解道:“天地君亲师,都是圣人所传。若是有这等人敢妄言,便是谤君,自可治其大不敬之罪。”
朱载坖摆了摆手道:“朕之所为,是为天下百姓,为大明国祚着想。如今腐儒当道抱残守缺,不肯开眼看这世界之广,亦不肯听域外之学说。实为固步自封,年深月久必会使我大明积弱难返。”
吴山只能拱手道:“陛下所虑深远,臣不能及也。”
“我听监察司回报,此次士子不肯进学格物学,是由李玑老大人所起。”朱载坖淡淡的看向吴山道:“李玑曾言,格物之学不过是鬼神丹道之邪说,非是孔孟大道可相提并论。并且,这李玑还广与人言,轻蔑之意溢于言表。不知道吴尚书,可否知道此事。”
“臣也听到一些风声,详情并不知晓。”吴山能说啥,说多了就不对,“李玑老大人年老糊涂,也是有的。陛下勿要与其一般见识,可去其考官一职另选贤能。”
吴山这么说,等于是替李玑求情,请朱载坖不要与这个老家伙计较。
朱载坖却摇摇头道:“院试如许大事,是为国抡才之大典,岂可随意更换考官。吴卿与李玑同为礼部尚书,可劝其改过。朕所定格物之学,岂是尔等所言之邪说。若不能改其言行,朕可使其就学于格物学院。若先考士子,不如先考他这个座师。座师不明其理,又如何考校他人。”
听到朱载坖的话,吴山脑门上流下冷汗。陛下这是交给自己一个烫手的热豆包,让自己去劝说李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吴山也不敢推辞,这是陛下交待的任务,可不是能随意推辞的。只是那李玑是个倚老卖老的家伙,肯不肯听劝,就不一定了。
“陛下仁慈,臣这便去拜会李玑,与其陈说利害。”吴山点头道:“当使其幡然悔悟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