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点了点头,便命其自去。
对于李玑这种老臣,朱载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李玑今年都八十岁了,却还在南京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也不可能这个年纪还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养老。
吴山一路来到了李玑的府上,李玑这老头子正在摇头晃脑的看中庸。
见到吴山到来,便笑道:“筠泉,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筠泉是吴山的字,吴山的年纪可比李玑小许多。李玑这么称呼吴山,却也显得亲近。
吴山可不敢直接称呼李玑的表字,只能道:“西野公,学生登门,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什么事情,筠泉尽可坐下慢慢道来,我听后再议。”李玑笑了笑,又命人上茶。
“事情是这样,陛下听说西野公评价格物之学为鬼神丹道邪学,甚是不豫。”吴山皱眉道:“西野公此言,有些莽撞了。”
李玑一听是这件事,不由得脸色也沉了下来,“院试乃是为国选才的抡才大典,岂可如此随意的加入不知所云之学?既仍以圣学为主,却又要这些杂学做甚。陛下身边有小人,才会有此等扰乱圣学之事。”
吴山摆了摆手道:“西野公切莫生气,此格物之学,原本就是陛下列入科举之中的。且陛下曾言,官员只知圣学八股皓首穷经,而无杂学相辅。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通百工不解民生,何以治国牧民。由此,今上乃命周知格物之学,而入科举以辅之。陛下是为天下万民所想,选官也要通些俗杂之务方可。西野公,陛下此为善举,不可非议啊。”
李玑想了想,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抵制这格物之学便是。”
吴山苦笑一声,暗道你倒是好劝。三言两语就劝好了,反而让自己有种一脚空之感。可这老家伙不能空口白话,点头就算啊。前面说格物之学不好,如今闹的士子们纷纷抵制。如果不将此影响消除,怕是无法同陛下交待。
“西野公,你答应的痛快,可是这进京的学子,也大都在抵制。若不能劝服尔等,这还如何考。”吴山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
“不瞒筠泉说,劝服这些学子倒也不难。只是已经临近大考,再使他们考什么格物之学,怕是都要交白卷。”李玑有几分得意的哈哈笑道。
吴山心里咯噔一下,李玑这老家伙太缺德,难怪这么好劝呢。原来他早就料到,格物之学无法正常考试。
猛的跺了跺脚,吴山道:“西野公,切莫对陛下用此等伎俩。陛下拨乱反正扫平外敌,岂是以往的君王能比。如此戏弄陛下,恐有祸事。”
李玑不满道:“老夫可没耍什么心机,你来劝我,我也听进去了。但时日赶不上,却又让老夫如何做才是?”
吴山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道理是没办法讲了。只得去宫中复命,将与李玑的对话说与朱载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