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朱载坖对于儒学所看重的,只有其中的大一统思想。其余的学问,是打算往里面掺沙子的。格物百科,将来都是会被朱载坖归于儒生。而儒生这两个字,也会被朱载坖模糊为学者的等义词。
与群臣讨论了一番,看到众大臣都各抒己见。朱载坖便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原先担心阻力过大,还是想多了。多成立几个部,这官职也就更多,大家门生故吏,便也有了提拔的空间。所谓党朋,也是要靠相当的人数,才能结成的。
“徐阁老。”朱载坖看到火候差不多,便摆了摆手,“你可与内阁会同诸卿商议,拿出一个章程来与朕看。若有不谐之处,再慢慢修改。此事不必太急,治国架构可缓缓而变,以免生乱反坏了民生。”
徐阶急忙躬身领命,对朱载坖道:“臣遵命,陛下勤政爱民之心,可比尧舜,臣等当鞠躬尽瘁。”
散了朝会,朱载坖便回了养心殿批阅奏折。
只还没批了几本折子,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还有女侍从低声劝阻的声音,“皇后,您莫动怒,此事陛下定有难处。且莫因此伤了胎气龙种,若是动了胎气,臣等百死莫赎。”
朱载坖看了一眼黄义,黄义的冷汗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只听这的女官的话,便知道定是有人泄露了武清伯被惩罚之事。当初朱载坖可是交待过,此事不能让人告知皇后的。
“内臣监管不严,请陛下发落。”黄义知道这时辩解无用,只能认了下来。
朱载坖挥挥手,看向殿门。而这时李彩凤也正在女侍从的搀扶之下,刚刚进了养心殿。
起身露出笑脸,朱载坖也很无奈。此时李彩凤可是正怀着孕,如果大闹一场,对谁都没好处。
“皇后,你怎么来了。”朱载坖尴尬道。
“陛下,武清伯嚣张跋扈,此等事怎么可以瞒着我。”李彩凤瞪着朱载坖道:“哪怕是民间夫妻,若有家事也不会相瞒,何况我们天家。”
朱载坖笑道:“武清伯刚刚封侯,便恣意蛮横。我惩戒于他,也是为了他好。并非是瞒着皇后,而是怕皇后为此心烦,因而动了胎气。过些日子时间一到朕便放开武清伯的圈禁之罚,免得你为此伤心。”
虽然话说的好听,但是朱载坖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还是要将武清伯圈禁到期才行。
李彩凤微微皱眉道:“陛下,武清伯怎么也是我父亲,难道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从轻处理他吗。”
朱载坖指了指殿外,对李彩凤道:“武清伯是你父亲不错,但那是私情。于公来说,武清伯还是朝廷封爵,他不应该当街殴打朝廷重将。私下里,朕给他这个岳丈陪礼都可以,但是国法不能废。否则的话,我就枉为大明皇帝。彩凤,我这说希望你能明白,这天下不是我朱家自己的,而是天下人的天下。当年陈胜吴广揭杆而起,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使天下大乱。我不得不防微杜渐,使长堤免溃于蚁穴。若是你心中还有不平之气,那我便厚赐武清伯万两白争,当作补偿吧。”
原本李彩凤听到朱载坖讲大道理,还有些生气。夫妻之间岂能当成国事来论,但是当朱载坖最后说到,要厚赐武清伯的时候,她才明白了朱载坖的苦心。公私必须分明,不得混为一谈。
女人嘛,本来就不是讲理的生物。只是朱载坖的态度有软有硬,这才让李彩凤的想法有所转变。皇后执掌后宫,那就是紫禁城的大掌柜,内帑的银子帐册都是她要过目的。但是一想到要送给父亲万两白银,不由得又有些肉痛。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