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汤道渠冷笑一声,不答言语。
看汤道渠仍不知悔改,刺伤得逞,虽没能伤到皮怀礼,但重伤了皮照民更好,满面笑容,因为还沾着血,那表情更觉癫狂瘆人。皮怀礼忽然有些害怕,下意识倒退半步。
梁允心下一怒,几步上前又重重给了汤道渠一脚,踢得汤道渠弯腰一拱。梁允仍不解气。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汤道渠缓过气来,竟仰天大笑。
“疯子!”梁允唾骂一声,不愿再跟汤道渠多纠缠,冷声对官兵下令,“你们今日失职,致皮侍郎重伤,我会亲自向父皇禀明,再行追究。你们先把这疯子押回去收监,切忌不可再有闪失!”
“是!”两名官兵心知获罪不远,但顾念家中长幼不被牵连,仍谦恭领命,恪尽职守。
汤道渠被两名官兵紧紧钳制,一路押送走远仍一路狂笑。皮怀礼和梁允听着心中都很复杂。汤道渠年少方才十四,夺刀行凶,他可有想过自己会是何下场?
约莫半个时辰后,御医终于开门而出,立即向梁允下跪,颤声复命,道:“卑职已尽力,但……”
皮怀礼冲进门内。床上皮照民仍未苏醒,侧卧向内。皮怀礼近前再看,皮照民脸色更淡,双唇都已惨白。他后背插着的长刀被拔出暂时丢弃在地,伤口处该是已经处理过上了药,大半个身子都被绷带缠绕。那洁白的绷带也已被鲜血染红大片。瞧这模样血并未被彻底止住,用不了片刻就要再换药重上绷带。
皮怀礼颤抖着手探了探皮照民鼻息,虽然有些微弱,幸好也还……也还……
“呜……”皮怀礼再度哽咽出声,但怕打扰皮照民休息,赶忙紧紧捂住口鼻,不叫哭声传出。
外头,梁允听罢御医诊断,先是眉头越皱越紧,后厉声道:“你不行!换别的御医来!”
“是。”这御医一边擦着额头冷汗,一边立即应声,心下还觉逃过一劫。
皮照民那伤势,怕是换了谁来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刀口太深,血再怎么止都止不住。他尽力了,都不敢保证能救活皮照民。看梁允如此重视,想来皮照民受圣上青睐重用,圣上更该重视皮照民性命。这一个弄不好,皮照民……他都要跟着受牵连。现在梁允命他换个人来,他也顾不上转祸他人,从地上爬起来跑着就去了。
“不行,我也得去。”御医跑远后,梁允还觉不放心,同皮怀礼招呼几句,“怀礼,你且先在此照看好皮侍郎。我这便回宫,亲自奏请父皇,定严惩汤道渠,还要父皇派宫中最好的御医来。就是要把整个御医院都搬来也定要救活皮侍郎……”说着说着,梁允发现皮怀礼根本没留意听,叹了口气,“唉……”
梁允也没再多耽误,这便动身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