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二牛买她回来是为给他做妻生子,不将这奴印烙在她脸上,怕是不舍她好看皮相,也怕日后被村人见了非议说道罢!
“娘子莫要怨我。你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了来的。娘子若是不跑,我自会好好待你。但娘子若是再……”
呵!二月陌生地看着二牛,是啊,他们原本就是陌生人,她并不了解他。现在她了解了,看向二牛的眼中不由露出怨恨鄙视。
屠夫之人手中长饮血,哪怕心底里还有良善,也抵不过骨子里习惯的暴戾嗜血。猪都怕他。他可以不顾猪儿哀嚎哭叫,手起刀落。现在换成是她这活生生的人,他也可以如同给牲畜烫印一般,毫不迟疑地将烙铁烙在她肩头。
她若不跑,他会好好待她?二月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二牛。跑她是一定要跑的,只不过她想再跑怕是难了。还不知下次再逃跑,若被他抓回来,还要怎生处罚她……
二月眼中有一瞬闪过的鄙视叫二牛一愣,心下立即起怒。她也看不起了他!村中人人都看不起他!她也要来看不起他!
不过待二牛仔细再看,二月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上还满布泪痕,这又叫二牛心中一痛。不怪二月怨他恨他,他怎么忍心……不!不是他的错,谁让她要逃跑。
那位好心的夫人曾告诫过他,说二月这丫头心气儿大,从来不服奴籍身份,在他们府中就要三天两头找机会逃跑。不过那家中老爷和这位善良的夫人都不忍心在二月身上烙下奴印,心知二月对他们毫无忠诚,却也再难留她在府中。
夫人说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若再逃跑,你可忍心,还是将她烫上奴印罢,务必断了她再逃跑的念想。阿弥陀佛。”夫人说着,还不忍心,立即向佛祷告求请宽恕。
二牛粗苯,到底没能看穿皮洛秋心机叵测。他坚信皮洛秋说道,二月从前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中获罪,二月也被罚判为奴。罪臣之女既为奴身,若是逃跑被旁人抓去,还不知要如何待她。二牛还以为皮洛秋是对二月好,是二月不识抬举。
这会儿二月闭目假寐,二牛瞅着她膝盖伤处,皱眉沉思片刻。她这脚伤严重,如若不能及时医治,怕日后落病。不过,二牛一人干惯了家中事,也不求二月能够帮衬。只要二月能老老实实地断了逃跑的念想,给他生育一二半女……
末了,二牛转身离去,并不打算再请大夫来给二月看伤。这次他能抓回逃跑二月,还全赖二月脚伤不便。也许,她的脚坡了还是好事。
二牛离开后,二月又睁了睁眼。她想,也许她该假装时日,先博得二牛信任,再好逃跑。想着想着,二月抵不住眼皮沉重,当真睡着。
第二日,一早二牛到了猪圈给二月送饭来。不想,他唤了二月几声,二月始终不答。他蹲身仔细一看,发现二月满头虚汗,气息急促紊乱,抬手摸上二月额头,竟觉发烫。二牛忙是一把将人抱起,送回人住屋中,跑走去请大夫。
不多时,村中同是姓齐的大夫与二牛回来。
大夫一边给二月探脉,一边疑心地瞅着二月手脚绑绳。二牛粗心疏忽,还叫齐大夫看到了二月肩头奴印。
二牛察觉齐大夫起疑,解释道:“她叫二月,原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是奴籍之人。我从那夫人手中将她买了来,想给我做了媳妇。还怕她要逃跑,不得已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