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对那家伙有些抱歉,毕竟他陪她演了这么久的戏,如今她和顾垣城领了结婚证,也算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她总要打个电话给他,聊表心意。
况且,她还有东西在穆臻那,总要讨回来。
余念拿起手机来,拨了穆臻的电话。
耳边便传来第滴、滴、滴的声音……
过了很久,才被穆臻急匆匆的接了起来。
“余念。”
他淡淡的唤他,不似平日里那般兴奋的叫她“小祖宗”。
余念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男人便慢条斯理的继续道,“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沉了沉,又略带酸涩的说了声,“以后该叫你声顾太太了。”
余念脸一红。
顾太太这三个字让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可理智回笼,她的声音却不敢显露出半分愉悦。
“这次是我不办事不地道,让你父母空欢喜了一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登门和叔叔阿姨道歉。还有,谢谢你,穆臻,帮了我这么多。”
“不,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余念不明白穆臻的意思,分明是她在求穆臻办事,他有什么可道歉的?
“余念,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儿,后来我就想,或许那些过错早晚会报应在我的身上,没成想,果然如此。”
那男人的声音中渐渐染上了些
哀怨,他似乎抽起烟来,余念听到了他弹开打火机的声音,还有他缓缓慢慢的吞云吐雾。
“穆臻,你出了什么事吗?”
“呵……傻丫头,以后你就是顾太太了,你还会画画吗?如果你画画的话,我还是会买的!”
“对了,画!海恩娜……还放在画廊吗?我这几天想要去取!”
余念赶忙说了正事,只不过穆臻的回答却让她潜意识里的警铃立刻响了起来。
“海恩娜已经被顾垣城拿走了,他开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筹码,实在抱歉。”
“顾垣城?他拿那画做什么?”余念又问,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染了些复杂的愁绪。
“你是他太太,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只是这一次……他给我带来的信息,我实在是,无法拒绝。抱歉。”
余念长长的舒了口气,才道,“没事。”
她又和穆臻寒暄了几句便要挂掉电话,道别的时候,穆臻忽然间低唤了她一声,又说了些让她依旧摸不清头脑的话,“余念,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记着,我真心爱过你。”
电话挂断,余念却躺在沙发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的脑子很乱,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顾垣城为什么会忽然间想到了那幅画?他又抓住了穆臻什么把柄?
余念划开解锁,想要发条微信给那个家伙,可思忖再三却又把手机捏回了手心儿里。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秦小美饭吃的很快。
余念虽然告诉她,碗碟不用刷,白天会有保姆过来,她却还是尽心尽力的把她和余念用过的餐具洗刷干净,摆回原位。
毕竟,这一次她的工作量不大,甚至连外出的机会都没有,索性多做些事情,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收拾好厨房用具,秦小美便端着纱布和药走到了余念的身边。
“您躺着就好,我帮您看看伤口,顺便换个新的纱布。”
余念点了点头,乖巧得像个洋娃娃,只是视线落在天花板上的某一处,整个人都不似刚刚吃饭时那般的欢脱了。
秦小美撕开余念额角上的纱布,血渗出来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她并不习惯这玩意,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摸它吧。
“痛不痛?”
余念麻木的点了点头。
“弄痛您了,那我轻点。”
余念又立刻摇了摇头,“啊……不痛。”
“您不要总是摸这块儿纱布,伤口很容易感染,到时候会落下瘢痕的。”
“恩,我知道。”
余念淡淡说道,却又下意识的伸出手往脑袋上摸。
秦小美一把握住了余念的手,拉着她放在了沙发上,这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换药消毒。
“您不开心吗?”
“恩,是有一些不开心了。”
“今天是您和老板的新婚之夜,怎么能不开心。”
秦小美轻轻说道,将纱布剪出漂亮的形状,“我哥说,老板十二点前肯定会回家,您要不要先去洗澡,上楼去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