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这个德行,哪有什么新婚之夜不新婚之夜的……”余念慢悠悠的说道。
秦小美想要帮她贴上纱布,却又被她反手挡开。
“现在贴了纱布,洗过澡还要重新贴,好麻烦。”
“不麻烦。”秦小美还是将准备好的纱布贴了上去,又缓缓的嘱咐着余念道,“一会儿洗澡的时候先不要洗头发,避开伤口,要是打湿了纱布我再帮您换。”
余念没有反抗,可是这表情也着实难看,就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一般,脸上写满了沮丧。
她起身上了楼,每一步都都走得极慢。
刚刚吃饭的时候余念还是高高兴兴的,怎么接了个电话就情绪低落了呢?
秦小美不解。
她目送着那道瘦削的身影上了楼,这才拿着余念换下来的纱布走进厨房,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来。
余念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地一床的玫瑰花。
顾垣城说他在别墅里准备了玫瑰花惊喜,果然,这惊喜就藏在这里。
可余念高兴不起来,她的大脑很乱。
穆臻是个正派的男人,那画是她交给他的,若非她找上门,她是绝对不会把那画轻易交给别人的。
顾垣城到底用什么作为代价和穆臻来交换?
他嘴里说的那些话,那足够诱人的筹码又都是什么?
余念只觉得眼前的所有事情,都像是被埋在厚厚的尘埃里,她看不清那尘埃下面是什么,只觉得她不想碰也害怕去碰。
余念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很久,她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到底要怎么做,她该怎么做?
站得累了,余念便坐在了马桶上,视线直勾勾的落在自己的脚尖,她又在发呆,这么一发呆时间便过去得很快很快。
直到浴室的门被人推开,顾垣城一身寒气的走到她面前来。
他缓缓蹲下身,却连大衣都没有脱,那双大手一把握住了余念的手指,紧紧的攥着。
“怎么了?”
想必是秦小美将这个家伙叫回来的,他的脸上布满了急躁和探询,那双墨黑色的瞳仁更像是有这么东西在不停的闪烁。
余念望着他,却久久没答话。
这让顾垣城脸上的急躁更甚,两只手一左一右的牵住她的两只手,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你吓唬我……”
那男人最少见的便是示弱,此刻他将下巴抵在余念的肩窝,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润缱绻。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要一心同体。”
顾垣城如此说,余念便照做了。
“你要海恩娜做什么?”她长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声。
那男人对于余念的问题并没有半分忐忑,反而侧过头吻了吻她白嫩的脖颈,“替你要的。”
还未等余念搭话,那男人便立刻又道,“我知道那画对你重要,明天就让人送回来。”
“你到底用什么做代价,找穆臻讨来了这幅画?”余念又问。
“代价?为什么这么说?”
那男人依旧蹲着,只是脸色比刚刚要清明爽朗了不少。
“穆臻和我的关系总是好过你……他会把画交给你甚至不和我打一声招呼的事,自然是有代价的。顾垣城,我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懂你了……
不,确切的说,我从没有看懂过你。”
顾垣城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他自然没有生气,他也确定穆臻不足矣成为他任何的威胁。
“你不懂我,那你懂穆臻吗?”
那男人猛地将余念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他抱着她一起摔进铺了玫瑰花瓣的大床上,轻轻的吻了吻她挺翘的鼻尖。
“穆臻没有告诉你,他从我这儿拿走了什么?”
余念摇头,伸手扫了扫挂在发丝上的几片花瓣。
“一个孩子,穆臻的孩子。”
余念的脸上写满了怔愣,她确实震惊,不解,更像是有些怀疑人生。
穆臻并不是个花花公子,穆臻待她更是温文尔雅,发乎情止乎礼的绅士。
他会是那种处处留情的人吗?并不是啊。
“好了……”
顾垣城缠上余念的手,和她十指紧扣,“明天和后天我要去出差,春宵苦短,我们……”
那男人栖身过来,却被余念伸手挡住了。
“小美呢?”
“和秦昂走了。”
顾垣城一边说一边去解余念的衣扣,他的大手依旧是冰凉的,触到她腰间敏感的肌肤更是透着微微刺骨的寒气。
“喜欢这些玫瑰花吗?”
“那时你去迪拜抓我,也是这满床的玫瑰花……我看了就觉得暴殄天物,花是该养着的,不该这么浪费。”
余念难得说出如此冷静的话,她素来是个感性的动物……
有的东西或明或灭,有的真相跃跃欲试。
很多事情越是遮掩越是会露出破绽,一如眼前这个男人和他急于隐藏的过往。
今晚的余念很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