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还眉心一挑,随即展颜,“我来看自己的妹妹,就非要理由吗?”
“你已经躲了我好些日子了,若是没事,又何必到我这院子来,有话直说吧。
余念的条理煞是分明,就
好像在这棉兰待得久了,就连心思都比以往清明了。
余还似乎很满意自家妹妹的成长,让余念管了这些日子家,先不论这丫头散了多少钱财出去,单是这气势都和以往不同了。
果然啊,每个狠辣又高调的女人,都是要用大笔大笔的金钱拖起来的。
他的妹妹可以是美丽的花朵,但即使是花朵,也要成为那无坚不摧的霸王花才好。
这样……他才能放心
空气安然静默了好一会儿,余还抬手让年叔下去,那老人便一道带走了阿京和周遭的下人。
烈日当空的院子,便只剩下余念和余还两个人了。
见余还迟迟不说话,余念便走到那电扇旁,摁了关闭的钮。
或许,嘴上说的狠话再多,血浓于水的亲情都是变不了的。
她只觉得余还怕冷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热。
电扇的风一停,余还那苍白的眉眼果然渐渐舒展了。
他将双手搭在轮椅手上,才缓缓开口。
“顾垣城……”
他不过只说了这三个字,余念的脸色便难看了不少,眸子沉了,就连呼吸都比刚刚要粗重。
“顾垣城的情况不太好,他有旧疾在身,前几天,昏倒在顾家大宅了。”
“……”
余念并没有吱声,只是缓缓拿起桌子上冰镇的桃子苏打水,喝了一大口。
她刚喝了热药,如今又吃了口冷的,只觉得这一热一冷的刺激,胃口就像是被人拧了一圈,隐隐的痛了起来。
可她依旧端着镇定自若的模样,一点异样的表情都不敢露。
“顾博澜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曾经出过车祸,脑袋里有伤,想来他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除了利用自己的儿子之外,他从未关心过顾垣城。如今自家最器重的孩子病倒了,他全部的指望也就没了。他又气又急,大发雷霆,便将顾垣城的事也算在了我头上。”
顿了顿,余还才继续道,“不过这样也好,他气吧,只有气极了才会找我来算账,我早就等着他来呢,短则几周,长则几个月,这宅子便不会太平了。御赫给你在房间里放了枪,你愿意用,闹着脾气把那些东西清了出去,这可不好,那些东西是要留给你防身的,如果万一开战,你总要顾好你自己。”
余念显然对自家哥哥提到的这些事情不感冒,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目光却平和如水。
“过去的那些账早晚要算,可不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的孩子重要,如果你想我和你一起对付顾家,至少等我平安生下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现在,我不许你把任何的定时炸弹放在这个宅子里。”
余念是极其理智的,然而和她相比,今天的余还显然不够淡定。
大敌当前,他不求余念和他一起应战,可他的妹妹却打了退堂鼓。
他抵着唇瓣使劲咳了咳,咳到脸颊通红,眼眸都带着血。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他的目光落在余念的手上,神色立刻陷入那一片幽暗之中。
“就像三年前你舍不得顾垣城,如今……你也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是余念,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事情,机会只有一次,抓不准时机便是满盘皆输啊”
余念笑了,那笑容在阳光下却只剩下冷漠和惶然。
时机……
是啊,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像余还一样抓住每一个时机呢。
从接她回棉兰,到如今,桩桩件件事情,他永远都能找准最好的时机,打得顾家毫无反抗的机会,打得顾垣城和顾博澜毫无挣扎的力气。
现在,顾垣城病了,顾垣熙昏迷,顾垣彻心思单纯不足为惧。
顾博澜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披甲上阵,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那个老头子势单力薄不足为惧,就算杀到棉兰来,也是自投罗网,即使在这宅子里制造了混乱和血腥,想必余还也早就准备了雄兵百万在等他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