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能将人逼疯的只有她自己。
“开门吧。”
余还轻声说道,保镖便将那扇门打开了。
今日并没有阳光,天色暗极了。
可他能看到屋子里的女人,趴在那圆桌上。
她听到了动静便挣扎着起身,眯起眼睛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她似乎看到了进门的人,呼吸急了急,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长远……你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扑倒在余还的脚边,那双眼眸中却看不到半点焦距。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余还沉声说道,姜年似乎被他的声音唤醒了。
她的身体瑟缩着,顺势便抓住了余还裤脚。
“余还……余还,我……”
她终是认出他了。
余还只一抬手,身后的人便立刻会了意,关好了门。
偌大的房间,原本只见得的三两分光亮,此刻便被隔绝在门外。
只剩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轮椅上,他再看不到姜年的表情,只是能感受到那个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这房间原本有门有窗。
是姜年自己说,要搬出去住,不想再打扰他休息。
如此便正好,寻常的房间总是配不上她,余还特意让人用不透光的木板将窗户和门的玻璃全部订死,每隔四个小时开门五分钟让她见见光透透气,剩下的时间里,她也只需要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如此,循环往复,日复一日。
到了今天,便是姜年待在这房间里的第十二日了。
恰巧,余还也死了十二年,万事万物皆是一个轮回,因果轮转,善恶有报。
在这无边的漆黑里,余还似乎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天。
他似乎也被困在无边的黑暗中。
恐惧、寒冷、饥饿……
他似乎在那短短几日里尝遍了世间百味,后来他终于明白,最让人痛彻心扉的,永远不来自于身体。
比起精神上受到的摧残,身体上经受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那男人似乎在这漆黑中笑出了声,只是无奈来去,只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是他的泪水吗?还是姜年的?
余还分不出,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深吸一口气,只问那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如今,顾博澜已经被我关在壁室里了,你那时让蜈蚣去找他,可是有话要对他说?”
姜年似乎被这句话惊住了,她用膝盖往前蹭了蹭,在黑暗中胡乱的摸索着余还的手。
“你都知道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他只是为了钱!”
“无所谓了。”
那男人缓缓说道,一字一句,都沉如撞钟。
他并没有挣开姜年的手,反而由着那个女人握着他,“那些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姜年,这些年来,你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欺骗我,又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欺骗顾博澜,你过得还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