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岬的娓娓道来,和翼的比划,露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幅激烈的画面:上半场进行到尾声时,日本队多人压上,德国队全面防守,球门被围得水泄不通。球由日向传递给泽田,再传给球门前的岬,他来不及停球,扑上前去头球攻门,穆勒也伸手抓向同一个方向,岬在心里说着“要糟”,球已经被他用头顶了出去,眼看着要被穆勒没收于掌中时,突然从他背后传来一股大力——岬和球一起跌进了德国队的球门里。
镜头转回岬的头球前:泽田把球传到网前,角度极小,翼拼命闪躲拉扯着他衣服的德国后卫们,他执着地追着球往前冲啊冲,心里想着无论有没有同伴接到这球,就当是他在接应射门了。跑到球网前,看到岬正在头球打门,翼来不及收回脚步,只能把头尽量偏向一边,不要让两颗脑袋撞在一处。结果就是他一头撞上了岬的脊背,把岬和他刚打出的头球一起撞进了德国队的球门。
这样也行?露华啼笑皆非地看着翼和岬,两个人都用无辜的眼神回应她,岬抿着嘴笑:“我们没人越位,也不是冲撞守门员,裁判吹了得分。”
露华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这球的确——太侥幸了,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成功的可能,要赶紧制定进球战术。她立刻埋头研究数据,在本子上圈圈点点,将更衣室里的其他人、甚至铺天盖地的汗味都抛到了脑后。
石崎大着胆子凑过来,伸出一根指头捅捅露华的肩:“呃——”
“拜托,不要用那种临终关怀似的眼神看我。”露华头也不抬,手里的笔点着石崎,“本小姐又不是病入膏肓了。”
“切,你呀,就是嘴皮子硬!”石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和眼睛,翻了个大白眼,却笑了,“你不知道,你倒下去的时候,那脸白得——就像张纸,大家怎么叫你都没反应,贵公子说你的脉搏微弱得都摸不到,怀疑你是不是心脏停跳。可吓人了!”
“……刚倒下那会儿,我还是有感觉的。”露华抬起眼,对面前的几个人意味深长一笑,“阿了、源三,是你们俩把我抬起来的吧?对女孩子要温柔点儿,你们跟扛麻袋似的,手脚太重啦!就是怎么也睁不开眼,说不出话。”看着岬,她补上一句:“太郎,我没事。”
眼下,露华白着一张脸,在27度的室内披着毛毯,还在抓紧时间工作;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虚弱地倒在草地上,他几如置身深海,无法呼吸……岬百感交集,最后只应了一声:“没事就好。”
“你的脸怎么了,源三?”若林刚放下一直挡着前额的手,队医正在给他的右眉梢止血,露华这才注意到他挂了彩,赶忙问。
若林端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地说:“跟朋友打了个招呼。球速太快,距离太近,没闪开。”
“德国王牌那一脚可凶狠了!”石崎在一旁补充着,“他就站在禁区线上射门,像开炮一样,把三少爷的帽子都给踢掉了!”
见上也在看着若林,若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擦破点儿皮,小意思。我比较担心的是,下半场的卡尔更不好对付。”
(第十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