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车上是四个人,现在是七个人……
着实有些挤得慌。
窦永成嘴里不说,但还是有些郁闷,这马车虽然是刑部的马车,但是除了他,其他六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淋了雨,又要花功夫处理马车了……
哎……
一路上无话,因为下雨的关系,等到了刑部,已经接近戌初。
“这两个人,还麻烦窦大人关在刑部大牢里,明日我去向父皇复命。”长孙信对窦永成说道。
“如此甚好。”窦永成松了口气,看着衙役们把童轻舞和小厮带了进去,心力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但是桑姑娘……”他随即又看到了站在荼悠身侧的桑晚榆,犯了难。
“她先跟我回去一晚,明天我会带她去庄子上的,桑家人都以为她死了,咱们这么突兀地大晚上送回去,不大妥当。”荼悠说道。
窦永成点了点头,专门派了一辆干净的马车,送她们俩回了东阳伯府。
“这趟浑水,可算是趟完了。”朱谦松了口气,拿了一把伞,转身就离开了。
其他人都散了,长孙信又交代了几句,也告辞了。
到了东阳伯府,二人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两人坐在床边,互相看着对方,都沉默着。
“阿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桑晚榆打破了沉默。
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哭得快直不起身子。
“不哭不哭,这一切都结束了。”荼悠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他真的……”桑晚榆哭了一会儿,红着眼睛看向荼悠。
荼悠顿了顿,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桑晚榆眼睛里希望的光芒终于还是一点点碎掉,最后消失不见。
“他是不可能的……我就算是被泼脏水和谁偷情,都不可能和他!”桑晚榆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是说,你知道他是……”荼悠惊讶道。
“是啊,你也知道了?”桑晚榆哭笑着点了点头。
荼悠“嗯”了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叶无痕是天阉的事情。
“当初为什么不说这件事?”荼悠问道。
“无痕说要不就公布出去,是我不让的。”桑晚榆说道。
叶无痕是康阳伯唯一的孩子,如果让别人知道他是天阉,即便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但康阳伯一家恐怕会就此就毁了。
桑家还有很多女儿,但是康阳伯家只有那么一个儿子。
“但你没想到他后来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儿。”荼悠叹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什么疯狂的事儿?”桑晚榆心里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他……”荼悠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如果是他的错,我愿意去替他赎罪。”桑晚榆淡淡地笑着。
“他看到了那天站在你们身边红衣服的童轻舞,但是没有认出来是童轻舞,再后来,他就疯狂抓穿红衣服的女子,已经虐打致死不知道多少人了。”荼悠叹了口气,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她们都是在柳澄湖畔被抓走的吧,因为那天轻舞走之前,说了一句,她会常来柳澄湖看我的。”桑晚榆的笑容变得有些凄然。
叶无痕估计就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所以不顾一切地犯下了如此让人恨不得口诛笔伐的错。
桑晚榆悔恨地用手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