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桑晚榆几乎是哭着睡着的,荼悠在旁边一直安抚着她。
本来想讲一些开心的事儿来安慰她,可这三年来,她也是过的不怎么好,冥思苦想也搜刮不出半个有趣的事。
“阿瑶,我不想回桑家。”一大早,桑晚榆就拉住荼悠,恳求道。
“咱们今天只是去听审的,不用回去。”荼悠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桑晚榆满面愁容地点了点头,带上幂篱,然后跟着荼悠一起上了马车,前往刑部。
“难得你们家还有这东西,真是方便多了。”桑晚榆坐在马车上,取下幂篱,用手轻轻抚着皂纱,感叹道。
幂篱这种皂纱从头遮到脚的帷帽,在京城里,恐怕连桑家都没有了。
“平时出门不想被人看到样貌,偶尔会用一下,常用的还是帷帽,幂篱的皂纱太长了。”荼悠解释道。
桑晚榆笑了笑,两人因为多年没见,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尴尬,于是一路无话地到了刑部。
窦永成贴心地为二人准备了一个屏风,落座不久,长孙信也到了场。
升堂后,小厮和童轻舞被带了上来。
闻言而来的童老爷和李夫人匆匆赶到:“大人!我们家轻舞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童老爷被衙役拦住,扑在衙役拦住他的胳膊上,哭诉道。
“对!一定是那个小厮!我们家轻舞一定是被威胁道!”李夫人跪在一旁,试图解释道。
“本官知道二位心疼童姑娘,但是具体怎么样,也不是本官说了就算了的。”窦永成时分惋惜地看着童老爷和李夫人,“这件事情是已经呈给圣上了的。”
童老爷闻言,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眼睛里希望的光芒也消失了,李夫人则是在一旁泣不成声。
“童轻舞,你可认罪?”窦永成整容,严肃地问道。
“我有什么罪?”童轻舞冷笑着反问。
“杀害民女刘氏,以及囚禁桑大姑娘。”窦永成说道。
“认。”童轻舞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什么都认。”
“你还认什么罪?”窦永成心里一惊,面上努力保持着平静。
“三年前康阳伯世子和桑大姑娘的传闻是我干的,引诱康阳伯世子对红衣女子产生偏执也是我干的,这个小厮其实也是我的人,我下了毒害了刘氏,又让小厮补了一刀,免得毒不死她。”童轻舞冷静地说着,罪是认了,但是却丝毫没有悔意。
“我女儿得罪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害她!”刘氏的娘在一旁哭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女儿有九分相似的姑娘。
“她什么都没有的罪,怪就怪她跟我长得太像吧。”童轻舞看了妇人一眼,平静地说道。
这一场审讯,最后以童轻舞什么都认告终了,窦永成的神情有点儿古怪。
他本以为童轻舞会咬死不认,然后企图脱罪,可没想到,她对于脱罪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窦大人,我们可否去看看她?”等人都散去后,荼悠带着桑晚榆从屏风后走出,询问道。
“可以,你们去吧。”窦永成点了点头,有些惆怅地同意了。
眼前这两个和狱里关着的那一个,原本是顶好的姐妹花,但一个设计害了另一个,第三个因为接受不了而忘记了被害的那个一。
如今到头来,三个人还是得死一个吧。
“阿瑶,我害怕。”桑晚榆抓着荼悠的衣袖,不太敢去大狱。
其实与其说是不敢去,倒不如说是她害怕去面对童轻舞。
她被这个姐妹关起来了三年,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被救了出来,这个姐妹却被关了起来。
“总要去面对的,过不了几几天,恐怕就要发落了吧,估计再晚也见不到了。”荼悠握紧桑晚榆的手,安慰道。
桑晚榆深吸了几口气,才坚定地点了点头。
童轻舞在审讯完后,就被关回了牢房。
“如此一来,我们大概很快就能见面了吧。”童轻舞躺在干草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