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里光线一亮,接着有人走进来的声音。
“二位姑娘,就是这里了。”衙役说道。
“有劳。”荼悠施礼道。
她带着桑晚榆走到童轻舞的牢房前,默默看着那个躺在干草垛上的女子。
“你们果然还是来了。”童轻舞动了动眼睛,看牢外站着的两个人。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桑晚榆声音颤抖地质问道。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童轻舞嗤笑,“因为你抢了我喜欢的人,这还不够吗?”
“抢了你喜欢的人?”桑晚榆愣住。
“怎么,他才死没多久,你就不记得他了?”童轻舞笑出声,“还是说三年不见,你早就忘了他了?”
“无痕?”桑晚榆瞳孔紧缩,颇为震惊。
“是啊,他啊,本是我的。”童轻舞点了点头,发出低低的诡异笑声。
“我跟他相识,比你早多了,但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我爹请人上门去说亲的时候,被拒绝了。”童轻舞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话。
但是后来,她听说桑家准备派人去说亲。
这怎么可以!
“所以你为了阻止我于叶无痕的亲事,便散布流言,再算好了日子,与我换了衣服,借着红衣再来刺激无痕,而后说出……你会常来柳澄湖畔祭奠我,由此让无痕无差别地抓在柳澄湖畔出现的红衣女子?”桑晚榆捂着嘴泣不成声。
“轻舞,你可知为了你这个计划,死了多少无辜的女子?”荼悠冷冷地盯着童轻舞,质问道。
“那又怎么样?我得不到的,我就亲手毁掉!”童轻舞疯狂地说道,然后大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是轻舞,你可知道他是天阉?”桑晚榆轻声问道。
“天阉?什么是天阉?”童轻舞心里咯噔了一下。
“宫里的宦官,也叫做阉人,天生的阉人就叫天阉。”荼悠解释道。
什么?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公开这件事!”童轻舞震惊地瞪大眼睛。
“那是为了保护他啊!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是天阉,别人会怎么想康阳伯府?”桑晚榆说道,“康阳伯卧床不起多年,如果他唯一的孩子居然是个天阉,百姓会怎么想?为国尽忠的老臣,到头来却生了一个不能继承香火的儿子?”
童轻舞闻言,感到有些悲凉地好笑。
所以,即便桑晚榆消失了,即便她自私地做了那一切,只为了换来两人三年的相处时光。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不过没关系……
童轻舞突然间笑了起来,她的目光逐渐涣散,笑声也逐渐变弱。
“听说,人死后再投胎,会记得前生最大的执念,我穿着这一身红衣死去,来生,我就会变成无痕最喜爱的人了吧。”童轻舞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几乎要听不见。
接着,牢中陷入了沉寂。
“轻舞?”荼悠开口呼唤道。
可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风吹开云,太阳的光顺着牢房中唯一的小窗照了进来。
荼悠和桑晚榆看见童轻舞的身下,赫然有一大片鲜红的血。
“她死了?”桑晚榆颤抖着抓紧荼悠。
“是啊。”荼悠叹了口气,“可是轻舞啊,你忘了叶无痕死前不惜一切代价抓的那些女子,都是穿着红衣的女子,他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桑晚榆,而不是穿红衣的女子,但是他至死都恨的,却是穿红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