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并未起身,只依然跪着,也没说话辩解。沈镜突然咧了咧嘴角,露出个自嘲的笑,“怪谁呢?怪这明争暗斗的候府,怪这孩子是梁聚的。”顿了顿,突然又道:“或者真是怪我的身体。”
这样的笑,配合这样的语气,无端让人心疼,丽娘的眼泪流地更凶,“主子,你别这样。”
沈镜收回飘渺的思绪,看着丽娘道:“起来吧!怪不得你,若人有心要害,总有会疏忽的地方。”
见丽娘还是不起,沈镜突觉头大,她生在和平年代,动辄就跪的古代还真是让人难以适应。
“起来听我吩咐。”沈镜语气很是无奈。
丽娘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擦了擦眼泪,“主子有何吩咐。”
沈镜想了想后才说:“我们只注意到我的饮食,其他却并未注意到,我要你检查我屋里的东西,看有什么……”沈镜突然不知该怎么表述,想了好一会儿,才皱眉接着说:“有什么对我这个孕妇不利的。”
丽娘马上反应过来,回了是以后便开始一一查看着。
沈镜看着丽娘动作,出声提醒道:“特别是我常碰的东西,被褥、针线啊,小衣服这些。”
丽娘一边做事一边回道:“奴婢省的。”
丽娘在屋内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半天,之后摇摇头对沈镜道:“并无异常。”
沈镜闭了闭眼,片刻后又吩咐道:“你去院里走一圈,特别我爱去的地方,再看看有无特别。”
丽娘出得门来,梁聚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问她:“夫人找你作甚?”
丽娘恭敬地答道:“让我查验屋里的东西是否对孕妇不利。”
梁聚解了惑,又问道:“可查出什么没有?”
丽娘摇摇头,梁聚便摆手示意丽娘离开。丽娘便去院里走了一圈,也未发现异常。
沈镜又叫小玄进来,一一问了院里最近丫鬟婆子的动态。因忙着照顾沈镜,小玄也没注意太多,答道:“奴婢这两日并未注意太多,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
沈镜似是料到这个结果一般,闻言并未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此刻梁聚也在屋内,他想要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看沈镜拖着病弱的身子处事,心里愈发觉得自己太无能了。
“可有我能做的事?”梁聚收回自怨自艾的心,虚心地问沈镜。
看他一脸期待的表情,颇有些狗腿子的味道,放平时沈镜大概会嘲笑几句,现下却没那个心情。
沈镜想了想,看着梁聚道:“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梁聚得知自己有用,急切地问道。
“眼皮子底下的事我们能看到,但背开来我们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让你找人去查一查,母亲那边的人私底下有没有和我们院里的人有接触。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府外。”要害人的话总有个桥梁。
梁聚点了点头便要走,沈镜又道:“找个靠谱的人,需要用银钱的话就去我嫁妆里面支。”
梁聚应了一声便出门了。老实说,沈镜认为梁聚很不靠谱,但府外的事,她一下又真的没办法。况且梁聚混了这么多年,总归比她有门路的多。
梁聚通过陶子松找了人去查,陶家专门养了人打探消息,每次陶子松的消息都比较灵通,不过也是一无所获。
都这个结果了,沈镜还是有一丝怀疑是有人害自己,只是手段高明了点。她还是会继续查的。
“主子,别想了,你需要休息了。”看沈镜还在皱眉思考,小玄出声提醒道。
“姑爷呢?”沈镜回神,突然觉得屋子里少了什么。原是这几日梁聚都在屋里,此刻不见他,随意地问了一句。
“我在这里。”还不待小玄回答,门口便响起了梁聚的声音,“陶兄给我送了点东西,说给你补身子的,我才把他送走。”
沈镜哦了一声,突然觉得这感觉有些怪异。前世她老公的朋友出国游玩,也会给沈镜带点东西。
突然发现和梁聚的关系近了一些。沈镜盯着梁聚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似乎第一次发现梁聚长得很是周正。
心里想着这人就是从小太缺爱了,没人教养,显得无能了些,但是本性不坏,有责任心,也听得进别人的劝告,若再好好磨练磨练,倒是个人才。
梁聚以为沈镜又是看着自己想其他事,随意问道:“想什么呢?”
沈镜摇了摇头,转开目光,状似无意地感叹道:“你倒是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