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郑义的话,荆轲轻叹一声:“吴均?前阵子还跟他一起赴宴,怎么人说没就没了?是怎么死的?”
他在感慨,也是在拖些话题,想旁敲侧击来探点情况。
郑义听出他的意思,直说道:“吴均腹中数刀,失血而亡,尸首于今早被人在城东丰渠旁的暗巷发现,经牢隶检验,人死于昨天傍晚。”
荆轲皱眉稍想片刻,盖聂与姜雅真有其事,这是被亲眼瞧见的事实。
但他相信盖聂不是随意下杀手的人,不然昨天下午自己和灵儿就不可能活着回来。
“他现在人在哪儿?”
“已被带至县狱看押,”郑义拍拍他肩,“我已经告诉你不少事了,你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荆轲叹了口气:“我并不清楚盖聂和白马阁有什么过节,至于吴均的妻子,这个就更不了解了。”
像这种模棱两可不着调的回答,郑义一听就知道有水分。
他是个老练且富有经验的亭长,濮城东亭的辖区内有近五千人口,平日里接触各型各色的人,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此时狐疑地盯着荆轲追问:“不了解什么?吴均的妻子还是盖聂与她有染的事?”
别看他模样敦实,可真是只灵敏的猎犬。
荆轲脑中飞绪,快速地分析着……
凭盖聂来去随意的性格,他要是在濮阳犯了事,肯定不会留在这边等着被抓。
况且以他行之如风的身手,杀一个文人模样的吴均还不是脖子一抹的事?何必往肚子上捅那么多刀?
丰渠是东城墙根下的一条环城水渠,每天早上都有不少民众穿巷来倒污水。
像吴均和盖聂这种关系,盖聂若是下了手,未免自己遭到怀疑,至少都应该会做些掩藏,而不是任由尸身被路人发现。
何况……
“亭长,”荆轲郑重地拱了拱手,“方才听你说,人是死于昨天傍晚?”
郑义点了点头:“是,回答刚才的问题。”
“在回答那个问题之前,我希望您能先听我一句,如果吴均是昨天傍晚死的,那凶手应该不是盖聂。”
郑义挑了下眉,侧头和王世对看一眼,又问向荆轲:“你怎么知道?”
荆轲神色平缓,盯着他的眼睛:“昨天接近傍晚的时候,盖聂在城南,我见到他了。”
“城南?具体什么位置?他在那里做什么?”
荆轲不急回答,他要先给郑义强调一些事:“城南与城东相距数十里,马车尚且需要三刻才能到达,往返则将近一个时辰,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城南和城东,这个观点,我希望您能先采纳。”
郑义抱臂歪头听着,长叹一口气,又换了一边歪头:“你是想说,这就是盖聂没有杀人的证据?绕了这么大一圈,你到底在为他隐藏什么?”
“如果这还不算证据的话,”荆轲轻摇一下头,“那我也不知道什么算证据了,至于他在城南做什么,我现在就实话说出。”
接着,他就把昨天他跟段灵儿驾着马车去城南兴德里白马酒坊的事情告诉郑义,不过他省略了屋里的动静,只说看见盖聂出来,里面好像有个女子,没有看清脸。
荆轲最后总结一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绕一大圈的原因,事情、人物都不明确,我也是不希望郑亭长先入为主而影响断案。”
郑义垂下目光托着腮,结合此前搜集到的信息认真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