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性子她很清楚，越是沉默就越是能逼死个人，千禾已经痛过一次了，要是再撕心裂肺的疼一次，那她会垮的。
“没有。”千禾一张嘴眼泪就滚了出来，泣不成声，想多说一句话都是奢侈的。
温南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侧目看了一眼，直接大步走了过来，看到千烟蹲在地上的时候心都颤了一下，伸手把她给扶了起来，把她整个人按在了怀里，声音都沉了下去，“跑出来干什么？”
“……”千烟抿唇，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千禾的身上。
“你在手术室？”阿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来找你。”
千禾的手指紧了紧，“嗯。”
挂断了电话之后，她还是依旧蹲在地上，连头也没敢抬，跟之前把温南当空气的人完全不同。
温南的眼角还是红的，垂眸看着千禾的时候，放在千烟腰间的手都紧了紧，有种抑制不住的怒气，但是又无法发泄出来。
虽然他比千禾大不了多少，但是也算是看着长大的，这个时候千禾已经是崩溃的边缘了，可是莫千澈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一线，她还在这里躲着……
千烟忽然伸手从背后圈住了温南的腰，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衬衫，无声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温南浑身一僵，那种紧绷的感觉却缓和了许多，静默了一下，他才哑声开口，“躲在这里干什么？”
“……”千禾眼神闪躲，没有吭声。
“阿澈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就在这里躲着？莫千禾，你装个样子都很难吗？”温南的话有些咄咄逼人，“怕你难做，我连伯父伯母都没通知，你就是这么躲着的？你躲在这里阿澈能醒吗！？”
“……”
“他再多对不起你的地方，拿命赔上也够了，之前他去救你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把命还给你，但是他真的还了，你敢接吗？”温南猩红着眼睛，千烟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屏住了气息一动不动了，生怕这人气急了把千禾骂一顿。
这时候，她已经够崩溃了，千烟从来没有看到过千禾这么面如死灰的样子。
她敢吗？
她当然不敢。
千禾无数个夜里都在梦魇中醒不过来，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跟莫千澈有关系一切，都从温暖的幸福变成了噩梦，导致她一步都不敢靠近，也带着所有的怨念。
忽然，温南从外套里摸出了一个东西，直接扔在了千禾的怀里。
一个黑色的钱包——
温南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紧了后槽牙，才没能让声音发颤，“他成为植物人是最好的结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去看看他，后面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通知莫家的长辈。”
说完，温南直接带着千烟离开了，没有给千烟和千禾说话的机会，千烟也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回头看着一脸呆滞的千禾颤抖着打开了那个钱包。
收回视线的时候，千烟才看向了温南，他握着自己的手越紧，下颌的线条就越紧绷，红着眼角，连呼吸都是慢的，进了电梯之后，那个曾经她以为天塌下来都扛得住的男人却像是天真的塌下来了，彻底压垮了他。
温南侧身紧紧的抱住了千烟，呼吸很重，像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一样，又怕真的压垮了她，矛盾的支撑着自己，眼里的泪却怎么都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