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宁木子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她勉强替自己熬了些药,也不管苦不苦的,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喝了药,也没有好上多少。
宁木子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天也将将黑了。
她这边刚把厨房的锅给烧上,那边王春花就踱着步子来了。
王春花向往卧室看了看,没见到宁木子人,这才又大摇大摆的去了厨房。
宁木子正在往锅里添水,背后忽然传来王春花的声音,“木子啊,正做饭呢?”
被她猛的这么一吓,宁木子手一抖,瓢里的水撒了大半到外头。
凉水浇在热灶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水蒸发也跟着冒起了白烟。
宁木子忍着呛意,抽空回头看王春花,“二伯母怎么又来了?”
王春花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试探性的问宁木子,“我听说卢延去了京城?”
“是又怎么样?”宁木子把锅盖盖上,回身抱胸看着王春花,“既然二伯母也知道了,何必又亲自跑一趟来问我呢?”
“二伯母不就问你句话,火气那么大做什么?”王春花翻了个白眼,插着腰,尖利着嗓子,“说的是去京城,我看你根本是被卢延给抛弃了吧?先前那张小姐留在这儿,傻子也看出来她对卢延有意思了!”
抛弃这两个字刺痛了宁木子,心底的火气顺着王春花这话“腾”的就升了上来。
深吸气,压下心底的烦躁,宁木子兀自冷静道,“二伯母,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就没必要了,你请回吧!”
“回去?我偏不回!”王春花得意洋洋,“卢延走了,我看谁还能给你撑腰!以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老是不把二伯母放在眼里,现在还不是乖乖任人揉圆搓扁?!”
宁木子额头突突直跳,她现在还病着
,脑袋本来就疼,听王春花这么说更是头疼的厉害。
宁木子不耐道,“二伯母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现在要做饭,烦请二伯母离开!”
王春花这下更加不满,她双手插着腰,活像一个要打架的公鸡一般,“你厉害些什么?二伯母是你的长辈,长辈说话你不该好好听着?现在还想让我离开,这就是你们老三家教出来的?”
到后头王春花在耳边嗡嗡嗡的一直吵,宁木子根本就懒得去管她到底再说什么了。
水烧开之后,宁木子把准备好的米下进去,开始切案板上头的菜。
她身子难受,就想吃些清淡些的东西,拍了几根黄瓜,又调了一些酱料。
王春花在旁看的直摇头,阴阳怪气道,“瞧瞧,这卢延一走,你的好日子不也到头了?以前不是顿顿吃肉,现在呢?啧啧啧……”
宁木子端起淘米水,直接倒在了王春花的脚上。
王春花躲闪不及,溅了一脚的水,裤子和鞋全湿了。
厨房的地面是土,水裹着泥土混成泥点,也溅了王春花一身。
“该死的!”王春花愤愤跺了跺脚,看着宁木子的眼神简直要喷火,“宁木子,你给我等着!!”
使劲剜了宁木子几眼,王春花一路粗喘着气,火冒三丈的离开了。
等她走了,世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宁木子觉得就连脑袋也舒服了许多。
晚上她吃的是清淡小菜,可火火还是要吃肉的。
宁木子把猪肉剁成肉泥,又混了些玉米粒,豌豆之类的,炖了一锅的肉糜。
揭开锅,看着里头软软烂烂的一锅肉泥,宁木子忍不住就泛起恶心。
赶紧跑到外头吐,到最后也只吐出了一些酸水。
这些天宁木子总是这样,到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难受。
不过感冒发烧导致呕吐也很常见,宁木子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晚上喝完了药,病才稍微好了些,至少鼻子不那么堵了,就是喷嚏打的还是有点儿多。
火火似乎也感受到了宁木子心情不好,吃完了饭,一个劲儿的往宁木子身上蹭。
柔软的皮毛轻轻剐蹭着宁木子的腿,惹得宁木子的小腿一阵发痒。
“火火,别闹了。”宁木子轻笑了两声,从地上将火火给抱起来。
火火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伸出自己湿润的小舌头,在宁木子脸上舔了两口。
小家伙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宁木子,宁木子能从火火身上感受到关心和担忧。
她现在竟沦落到,要靠一只小狐狸来担忧了吗?
宁木子苦笑不得,轻蹭了蹭火火毛茸茸的小脸,无奈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王春花带着一腔怒气回去,她今天刚换洗的衣服,就被宁木子给弄成这样!
宁木子不让她好过,她自然也不会让宁木子好过!
王春花回去之后将宁木子的事大肆渲染,村里很快就散开了流言蜚语。
在王春花的鼓动下,卢延跟张县令远走京城,丢下宁木子这个下堂妻的传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卢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