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三一身的火气都没处撒,干脆又将矛头对准了向来讨厌的宁木子,“你去李癞子家一趟,就办了个这样的事儿?就这还好意思腆着脸回来!要我是你,干脆一头碰死算了!”
宁木子听着生气,她原本也不过是好心,要不是她出面,谁又肯管他们这档子破事儿?真是出力不讨好!
宁木子干脆往原处一坐,不怒反笑道,“我是成不了什么事儿了,你说的这么好,不如您到时候自己过去跟他说吧。”
“我要是能过去,还用的着你吗?”卢老三气的又差点儿背过去。
卢母擦了擦眼泪,终于忍无可忍道,“都少说两句吧!”
这下卢老三跟宁木子都闭了嘴,房间里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王春花得到消息进来,一眼看见卢燕花,跟看见了什么垃圾似得直泛恶心。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王春花接着才道,“老三家,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现在外头可都已经传开了!你们不要脸,那我还得要呢!”
今早王春花照例出门,往日跟她一起讨论八卦的那些女人们,今早一见到她就嘀嘀咕咕的偷笑。
王春花气不过上去质问,结果就被那些人给狠狠嗤笑了一番,王春花骂她们也骂不过,要打架也势单力薄,最后算是灰溜溜回了卢家。
往日都只有她背后议论八卦嗤笑别人的份,今日竟然轮到自己头上来了。
卢母只好赔罪道,“二嫂,你消消气……”
王春花冷哼一声,气一点儿都没消,反而越来越生气,“快想想现在怎么办,不行把钱给他,让他把这丧门星接走算了!这一天天的看着她,估计我都得少活好几年!”
卢母听罢苦笑道,“二嫂啊,我们家的境况你也是知道的,哪里拿的出钱啊?”
王春花听罢心中更烦
,往旁边一瞥看见在旁坐的宁木子,心念一动出声道,“你没钱,这不是还坐着个大财神吗?”
她一开口,屋子里众人都盯上了宁木子,宁木子平白无故被骂不说,现在还要被迫变成冤大头,任她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
王春花察觉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罪魁祸首溜之大吉,剩下宁木子成了众矢之的。
卢老三看了一会儿,这会儿就趾高气扬道,“燕花的钱你替她出了!她出事儿是在你家,这事你也有一半的责任!”
卢燕花没有说话,一双眼也是紧盯着宁木子的。
卢母看了看宁木子瞬间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出声道,“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不能连累木子……”
卢老三立刻反驳道,“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当初还不是我们卢家把她养活大的?现在轮到她为卢家做贡献了,难不成我养了这么久就养了只白眼狼?”
又是这套说辞。
因为宁木子跟着卢母到了卢家,所以就得被卢家人一辈子看不起,处处为他们做奉献!
宁木子猛的站起来,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冷声道,“我回去了。”
她走的又急又快,浑然不带一丝留恋,恨不得立刻走出家门,离卢家越远越好。
身后只能听见卢老三逐渐微弱的咒骂声,以及卢母越来越小的哭声。
宁木子走出卢家的时候,顺便合上了卢家的大门,像是里头躲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不愿多看一眼。
回家的路上遇见不少人,宁木子能感受到他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轻微的笑声,夹杂着轻蔑和不屑,间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带着淡淡的讥讽。
等宁木子走的稍远了一点儿,背后的村民们都敞开了笑,像是一辈子的乐趣都集中在了宁木子身上一般。
卢老三拢共两个女儿,大女儿勾搭张秀才怀了野种被抛弃,二女儿跟村口二流子勾搭成奸,他们一家就是整个卢家村最大的笑话!
宁木子一路心神恍惚的往家走,村西头住的人少,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自然也少。
等到逃离了众人的视线,回家将大门给关上,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她很累,身心俱疲。
陈奶奶看宁木子脸色惨白,担忧道,“宁姑娘,你没事儿吧?怎么出去一趟成了这幅模样?”
陈奶奶上前扶住宁木子,不经意摸到她的手,惊觉宁木子手掌冰凉。
“怎么冷成这样?”陈奶奶慌忙用自己的手包住宁木子的,带着她往屋里走,“你先在屋子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碗热汤来。”
“不用麻烦了。”宁木子勉强弯了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就是有点儿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陈奶奶犹自担忧,再一看宁木子已经脱了鞋躺到床上了,这才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我就在外头守着。”
宁木子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的弥散在空气中就消失不见。
陈奶奶没听清,忍不住就问了几声,得不到回应,还当是宁木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