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绿豆眼的男人见状,大吼道:“大家别被这女人唬住了,我们是良民,来将军府讨口粥喝,我不信她真的敢拿我们怎么样。是他们将军府的人说要施粥又不给粥喝,还要砍我们的手脚,就算闹到知府那里也是我们占理。你……”
他转过身去,朝身后的一个人踢了踢:“你去,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对老百姓动刀子。”
卫若衣一看,这人也真是无耻之极了,竟然推了个牵着孩子的女人出来挡刀。
那妇人被他踢的发出一声痛呼,触及卫若衣冷若冰霜的脸庞,却没有听他的命令,而是死死坐在原地。
“臭女人,老子让你出去你他妈耳朵聋了是不是?”
那绿豆眼的男人气急败坏,连着又踢了那妇人好几脚。
那妇人边哭边求情:“当家的,你也听到了,他们要砍打我们女儿。求求你了,珍珍还小,她不能死,求求你了,咱们收手吧,不要跟将军闹了。”
她这一句话却像是提醒了那男人似的,原本落在她身上的拳脚,纷纷落到了站在她身旁的女童身上。
“贱x生的赔钱货,一天天只知道吃饭,老子迟早要把你们卖了。”
那男人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个不停,一片静谧之中,女童的哭声格外嘹亮,周围的百姓开始面露不忍。
卫若衣拿着鼓杵,一下一下缓缓落在手心,垂眸看着这一幕。
折枝跑回来:“启禀夫人,闹事的人已经全部拿下,一共有八十人,其中男子五十九人,女子十六人,幼子五人。”
“很好。”卫若衣笑了笑,将腰间的玉牌取下来,递给厉福全:“厉管家,劳烦你拿着我的腰牌去知府衙门跑一趟,将本地的户籍册请过来,另外再问林知府借一百个衙役,记得提醒他们带上枷锁。”
厉福全接过玉佩,领命去了。
卫若衣冷眼扫过下面那群闹事的人,她吩咐厉福全之时并没有避讳众人,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请户籍,便意味着查身份。
这群人人数众多,而且丝毫不惧怕将军府,不仅仅闹事,言辞之间也过于大胆。
一般的百姓,哪怕是受财帛驱使,也不敢如此犯上,顶多借着施粥的事情给将军府找点麻烦,或者给他们自己讨些好处,不会真的把人往死了得罪。
除非是亡命之徒。
但看这群人贪生怕死的模样,便也知道不是。
不是良民,不是亡命之徒,却又能被人驱使,上将军府来找死的,卫若衣只能想到奴隶营这个地方了。
临郢关里关押的奴隶,有的是犯了罪流放至此的朝廷命官,有的是谋财害命的暴民,还有的是敌军的俘虏,但多以男子为主。至于这些人的家眷,女子要么成了沦落风尘,要么成了粗使宫女和婢女。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将这些人流放到边境来,是为了让他们来干苦力活和捡尸体的,女子和幼童来了也是无用。
在齐楚,从成为奴隶的那一刻开始,便会被户部削去户籍,再用烙铁在背上印上奴隶的烙印。
失去户籍,意
味着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