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奴隶烙印,从此便低人一等,无论谁都可以侮辱践踏,齐楚律法对奴隶没有保护制度,被打被杀都没人管,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且一旦成了奴隶,除非有天大的造化,是不可能有再度成为良民的机会。
所谓天大的造化,一是指于家国有功,二是指于百姓有功,三是指于社稷有功。
虽然说是凡此三种,满足其一便可洗刷从前的罪业,重新成为良民,但古往今来,真的能做到的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更多的奴隶都是死于长期的劳作之中,而也有一部分,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恶及家人,或者希望能在死前过的舒坦点的,便会受人驱使,做些常人都不敢做的事。
这群人虽然装的像模像样,但卫若衣知道厉家军在临郢关里的影响和地位,关内男子莫不以能成为厉家军的一员为荣,是以先前她一看这群人男子如此之多,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何况先前那妇人虽然口口声声让绿豆眼的男人不要打女童,身体却诚实的根本没有要阻挡的举动,显然是在演戏。
果然那群人一听见她说要查户籍,立马慌了神。
他们的身份一旦被查出来,那无论有天大的理都成了没理。
一大群人齐刷刷跪倒在了将军府门口,尤其是先前辱骂过卫若衣的那些男子,几乎头的要磕破了。
“夫人饶命,贱奴错了,贱奴再也不敢了!”
“夫人,饶命啊,求求您放了贱奴。”
“夫人,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贱奴吧!贱奴也是受人指使!”
“夫人,夫人求求您……”
……
至于气焰最嚣张的那绿豆眼男人,早就吓得跌坐在地上,连求饶都求不动了。
周围的百姓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听到他们嘴里一口一个的“贱奴”自称,瞬间反应过来,原本同情的目光全成了厌恶和鄙夷。
天已经黑透了,围观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卫若衣听了一阵地下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坐实了这些人的身份,她反而有些烦躁。
那些围观的百姓不分男女,无论老少,脸上皆是幸灾乐祸的望着这些奴隶,甚至有些人还不知道从何处找了些棍棒铁锹之类的东西,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反观先前那群气焰汹汹的奴隶们,此刻却是畏畏缩缩跪在地上。
奴隶们平时关押在奴隶营,那个地方百姓是进不去的,但今晚他们自己逃出来不说,还冒犯了将军府,眼下在将军府门口百姓们都还忍着,但是从将军府回奴隶营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事那可说不准了。
这么一耽搁,厉福全已经带着户籍册先回来了,至于衙役,卫若衣要的人多,又是入夜时分,召集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虽然这些奴隶已经承认了,但厉福全还是拿着户籍册去核实他们的身份。
卫若衣见无人注意自己,伸手将先前到落月居报信的那个小厮叫道身边,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厮接了命令,飞快的往府外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