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道:“您可不知道,那日将军抱着您回来的时候,您那叫一个惨,浑身……”
顶着卫若衣的眼神,折枝连忙改口:“嗯,就,不是那么整洁,将军本来想给您洗的,结果脱了鞋袜才看见您脚上全是水泡,将军立马去请了冯大夫过来,先是看诊,看完诊再亲自拿针把您脚上的水泡都挑了,挑完了还一个个上药,知道的是您的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可把府里的丫鬟婆子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卫若衣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这些事情怎么好让将军来,你怎么也不知道拦一下。”
折枝吐了吐舌头:“那将军要做,奴婢也抢不过嘛。而且,将军对夫人好,这,这不是挺好的嘛,奴婢盼还来不及,哪会蠢到往跟前凑。”
事实上,夫人失踪那几日,整个府里都炸了,特别是将军和落月居的人。
她当然也一样,眼睛都差点没哭瞎,心里也祈祷过千次万次夫人一定要平安。
后来将军抱着夫人回来,她最初的想法当然也是好好的照顾夫人,但是看到将军那个模样,谁还能忍心去劝他呢?
所以她纵然忧心夫人,但是还是乖乖的守在外面。
不过这些她才不会告诉夫人呢,夫人好不容易回来,做什么还要提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卫若衣看着地面:“那先前那个丫鬟是谁?新招进来的吗,从前没有见过。”
折枝道:“那个呀,那是红瑛姑娘,不是府里的人,是冯大夫新收的学徒,因为怕您的身体出现问题,所以将军特意找来照顾您的。”
卫若衣皱眉:“学徒?女的?”
发生了什么,冯知
初居然一下打破了他的两个原则。
“对呀。”折枝答道,不过其中细节她也并不知情,所以就没多说:“冯大夫对这个新徒弟可是很宝贝的,将军也费了好多功夫才把人请回来,所以啊,将军是真的对您很好。”
卫若衣手指交握在一起,她也不是不知道厉钰对她好,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一股莫名的别扭。
半响,她方才道:“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折枝道:“初五了,您失踪了整整四天,回来又睡了两天。”
“几天?”卫若衣怀疑自己听错了。
折枝重复道:“失踪四天,睡,睡了两天啊。怎,怎么了?”
竟然这么久!
卫若衣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厉钰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折枝脏脏的样子,自己这几天九死一生,觉得委屈,其他人又何尝好过。
她勉强扯了个笑容:“没事,你都六天没洗澡了,赶紧去洗洗吧,臭死了。”
“六天没洗澡而已,您再晚点回来,将军怕是连命都没了。”折枝嘟囔了一声,说完低头闻了闻,然后面色一僵,赶紧蹲身行了个礼,就想跑出去。
“等等。”卫若衣喊住她:“你说将军连命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折枝指了指屋顶,压低声音道:“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快速跑了,呜呜呜,太丢人了,她之前都没注意自己竟然已经臭成这样了。
屋内,卫若衣掀开被子下了床,找了个大氅披在身上,慢慢出了走出房门,绕到了主屋后面。
主屋后面有一个楼梯,可以通往屋顶。
本来是给不懂武功的下人们准备的,屋顶也需要定期的打扫,卫若衣现在用不了轻功,只好走这里。
她顺着楼梯往屋顶上爬,到了顶上,伸手推开上面的天窗,这一看,整个人便愣住了。
屋顶上,厉钰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
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卫若衣探了个头出去,今日风很大,她裹在大氅里面尚觉得有些冷,而厉钰却只穿了件薄薄的秋衣,往常在秋衣外面他是要穿盔甲的,外出的时候盔甲外面还得裹一件大氅。
卫若衣顺着天窗爬出去,行动间碰着屋顶的瓦片,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厉钰立马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卫若衣看清他眼里的杀气。
待发现是她,那杀气立马收敛的干干净净,他手忙脚乱的扶住她:“夫人怎么上来了,屋顶上冷,我抱你回房间。”
说着卫若衣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下一瞬便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好嘛,辛辛苦苦爬半天,一下都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