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写了什么?”楼知府问。
张岳来紧了紧拳头:“她与管家,原来竟是失散的兄妹,他们也才相认不久,这个消息原本想等草民回府之后找时间告诉草民的,结果还没说管家却已经被草民发卖了,且还酿成了那样的恶果。”
“她死了之后几年,草民院子里没再抬过人,后来年纪大了,人慢慢沉下来一些,正好遇到贱内,便明媒正娶娶了她进府,渐渐的也就将她忘了。”
听到这里,楼知府不由皱眉:“她既然都死了,也没听到你说孩子生了下来,那你怎么还会觉得大寿是你的儿子?”
“当年她投河自尽,是有人亲眼看见的,是以草民才会相信她死了,但是后来草民带人沿着河边找了几天几夜,也没将尸首找到,这么多年没见人回来,相信是相信了,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些念想的,这才难免多想了一些。”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卫若衣在一旁听着,对张岳来也有些改观,虽然这人手上肯定不干净,但他的这份痴情却是十分难得。
人无完人,亦无缺人,如是而已。
楼知府也有些唏嘘:“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重新查证过,但是大寿自幼失去娘亲,本身给不了草民什么有用的线索,洛里村草民也去了,村里的一些老人家也根本不知道她的事情,只说这孩子是被人丢回村子,吃百家饭长大的,最后,草民逼不得已,只好用了滴血认亲这个法子。”
卫若衣眸光微动。
“天不负我,终于让草民在死之前找到了自己的亲儿子。”张岳来有些激动,激动之后看着身边的大寿,情绪又突然平复下来。
卫若衣有些不解了:“就算你觉得大寿是你的亲儿子,那后来你又非要杀了张福禄不可?这一切,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张岳来闻言冷笑一声。
他眼睛里满是怒气,大吼道:“夫人知不知道,守着这么一个傻儿子,天天被人家在背后吹脊梁骨,笑话,唾弃是什么滋味?是,草民是对张福禄宠爱有加,但那是为了不落人口舌,每每到了夜里,草民真的恨不能掐死他!”
刚吼完,手臂上突然被什么击中,传来一阵剧痛。
“啊!谁?!”
张岳来痛呼一声,转头找了半天,这才发现将军大人正神色不善的看着他。
“好好说话。”厉钰警告道。
他的夫人,他自己尚且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这个张岳来倒是敢!
张岳来见是他,默默低下头没有吭声。
卫若衣想着他的那番话,有些叹息:“虎毒尚且不食子。”
被打了一下,张岳来也学乖了,再次开口声音小了许多:“那若这子,根本不是这虎的子呢?大寿来了中药铺之后,草民终于做了一件事,一件以前一直不敢做的事。”
卫若衣一顿,是什么事,她已经猜到了。
不仅是她,其余人也大概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