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在同凤岚歌和温墨含说话的舒红瑛听见她的话,目光微闪,瞥了自己师傅一眼。
冯知初却压根没有注意这边,而是看着帐内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舒红瑛垂下眼眸,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写完了退高热的法子,卫若衣便不再逗留,又去了凤岚倾的营帐。
关于血咒之术,她突然有了一个听起来很荒谬,但是荒谬之中又带着些you人,you人之中又叫人有些害怕,害怕之中又夹杂着几丝跃跃欲试的兴奋的猜想。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把魏凯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刚走出伤兵营没多久,身后便缀上来了一条小尾巴。
卫若衣侧过头:“不是让你去伙房玩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折枝得意一笑:“奴婢可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哪有不在夫人身边自己跑出去玩儿的道理?”
她先前从伤兵营出来之后,压根没去找张力,直接站在营帐旁边等着自家夫人。
还好等着,不然夫人这会儿肯定想不起她来。
卫若衣有些欣慰:“算你忠心,一会儿回去路上顺便去趟朱记包子铺,今日给你加餐。”
折枝欢呼一声,脸上的傻笑都要溢出来了。
卫若衣无奈的摇摇头,直到走到凤岚倾营帐门外了,这才不得不提醒她:“稍稍克制一下,人家里面生死攸关呢。”
“哦哦,对。”折枝反应过来,笑容一收,换上一副哭相。
卫若衣:“……人还没死。”
折枝向下的唇角抬了起来,双唇抿得紧紧的,眼里都是十分刻意的严肃之色:“这样呢?”
还不如先前那个呢。
卫若衣索性道:“认真点,不然不给你吃包子了。”
折枝面色立马一变,带出几分凝重来。
这下卫若衣满意了:“这个可以,进去吧。”
比较让人遗憾的是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厉钰跟凤岚倾已经谈完了事情,人也不在这里。
整个营帐之内静悄悄的,一个个往日再神采飞扬不过的人现在都是满目萧索与悲伤。
卫若衣又替魏凯旋诊了一次脉,感受到手底下的脉搏,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情况有些不妙啊。
魏凯旋人已经醒了过来,面色苍白如纸。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等卫若衣诊完脉,他有些艰难的问:“夫人,可否请您再说一下罗伊蛊如何才会发作?”
卫若衣沉默片刻。
罗伊蛊是女子为了留住男子和惩罚男子而种,是蛊毒,但是更偏向于蛊,本身破坏力其实没有那么强,但是魏凯旋目前的脉象却是极其不妙,分明是要蛊毁人亡的样子。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那女子意欲杀了他,所以催动了母蛊。
要么,那女子快死了,母蛊受难,子蛊难逃。
见她不说话,魏凯旋又道:“夫人,求您……”
卫若衣心头一酸,不再隐瞒。
魏凯旋脸色更苍白了一分:“也就是说,若要催动子蛊,那她也要伤心或是遇险受伤吗?”
“是。”卫若衣微愣,随后点头,说完又赶紧解释道:“只不过程度不同,你痛十分她才只痛一分。”
“十分,一分。”魏凯旋有些愣怔,一双手颤抖着落到自己的心口上。
随后卫若衣便听见这个往日里嚣张得不能再嚣张,倔强得不能再倔强的粗犷男子,用一种极度温柔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谁低语一般,轻轻道:
“那你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