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欲言又止,葡萄则心直口快:“咱们是王妃的丫鬟,自然王妃在哪里,咱们就在哪里!”
苏柒失笑:“可如今我已出了王府,也不是什么王妃了。”
“咱们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反正只认您这一位主子!”葡萄挺挺小胸脯,满满的忠心耿耿。
苏柒有些哭笑不得:如今姑娘我白手起家,能不能养活自己都难说,再加上你们两个……
“王妃不必为难,让我们俩继续跟着王妃,是王爷的意思。”石榴解释道,“王爷说王妃独自一人在外不易,我们两个虽说愚笨,但好歹能与王妃做个伴,算是个照应。”
石榴顿了顿,脸上现出个恳求神情:“于私来说,王府里拜高踩低的风气,王妃自是清楚。我和葡萄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在王府里只有受人驱使、遭人欺负的份儿。王妃若怜悯我们两个,就大发善心让我们跟着您,莫要再将我们遣回王府去了。”
她这话说得情真真意切切,苏柒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想想偌大的院子只她一个人住也是孤单,倒不如她们三人一虎热闹些,“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只是这‘王妃’二字,可不能再叫了。”
“那叫什么?”葡萄为难,倒是石榴聪慧,“如此,我们便依着慕五爷,叫您一声‘姑娘’可好?”
苏柒想了想,“也行吧。”又低头摸了摸蹭在她脚边儿的老虎烧麦:“怎么?不想当王府纨绔子弟了?”
你才纨绔子弟……烧麦鄙夷地瞪她一眼,伸个懒腰,圆滚滚的身子便飞快地蹿进院去。这院子虽不及云水阁精致,却胜在宽敞能撒欢儿,烧麦表示很满意。
慕五爷想得周到,连开业的红绸鞭炮都让石榴葡萄带了来,苏柒带着二女一虎在门口热热闹闹放了挂鞭炮,便算是广宁城慧目斋正式开张。
正式升级为老板的苏柒,忙不迭地利用资源优势开展业务,凡在何记饭庄消费二两银子以上者,皆可凭一张票子到隔壁的慧目斋享受免费看相一次,看完还友情赠送镇宅辟邪玄鸟符咒一张。
来何记饭庄吃饭的,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老爷居多,欣赏完了饭庄里清丽美貌的内装柜,转到隔壁蓦然发现还有个更加美貌的女先生,巧笑倩兮地给你看相算命,且不说算得有多准,但一个妙龄少女唇红齿白满口的中听话儿,已然是道极美的风景。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日,苏柒的慧目斋在半个广宁城已小有几分名气。
这事儿经由隐风传到刚刚巡边归来的某王爷耳朵里,他不禁笑叹:苏柒这丫头还真是棵菟丝子,到哪儿都能扎根发芽。
感慨之余,他很想去看看
外出十日,未见那丫头的面儿,他着实思念得很。
无奈郎有情妾无意,苏柒此时,显然没有在思念某位妖孽王爷。
她正忙着接开张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
“老伯的意思,贵府闹了邪祟?”
她话音未落,面前自称姓樊的老管家赶忙又是皱眉又是打手势噤声,心有余悸地向门外瞟了两眼,方压低嗓门道:“苏法事小点儿声,我樊府在广宁城也算有几分名望的人家,出了这样的邪事,自然不好叫外人知道!”
“哦哦,我领会得!”苏柒也压低了嗓门,搞得神秘兮兮,“烦劳老伯,将来龙去脉给我讲讲。”
樊管家叹了口气,一副“说来话长”的囧相:“我们樊家家住广宁城西,家主樊老爷曾是位进士,也在外做了几年官,但他性子淡漠,不喜阿谀奉承之道,在官场上混得不自在,便索性辞官归乡,在广宁城西办了家书院,叫做茗山书院。”
“哦。”苏柒脱口而出,“贵书院的学子,只怕科举之途不算平顺。”
她刚说完便后了悔,熟料樊管家望她的眼神却有几分惊讶:“确是如此!我家老爷虽说满腹经纶,但我们书院的学子却是纷纷的不争气,偶有几个出众的,临到春闱的节骨眼上,不是崴脚拉肚子就是丧了考妣,生生耽误过去。是以书院创办十余载,竟只出了两名秀才一名举人,也真是差强人意!”
樊管家说着摇头叹息,忽然想起苏柒的职业,问道:“苏法师以为,可是我家书院风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