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谢比我还谦让,为了孩子,老谢对我几乎完全包容。家务活他全包,他干不完就请家政,反正把我尊为女王般对待。我说不想请保姆,不想家里有陌生人,他就不上班,全天候地在家带孩子陪我。他还真如他所说的,不求上进,靠他早年读书读来的一技之长谋得一份并不重要的职位,混混日子。这也是段文昌一直有点看不上他的原因。
但我查了下他给我的工资卡,他的工资并不低,养活妻儿不成问题。看来,他的技术还算不错。
段文昌从开心出生那天露了一面后,便不再出现,就象他在我从小到大的生活中从不显露直身一样。但他买的东西却源源不断地送来,奶粉、尿不湿、澡盆、婴儿床、婴儿车……还有钱。
一般送东西来的人都是段福平。他来了总要呆半天,帮我洗衣服,给我做饭,或是抱着开心下楼,让我能躺床上睡一会儿。
老谢有些怕段福平,只要一见他来,马上借口公司有事,拿包走人。
“姐,你们还没领结婚证?”段福平看着老谢消失的门口,心事重重地问我。
“你是想让领还是不想让领?”我知道他的心思,立马又把问题抛给他。
段福平想了想:“又想,又不想。”
“开心的户口已经上了,姓段,你说,我领不领结婚证有什么关系?”
“嗯。”段福平又想了想,冲我点了点头。
段福平一直陪着我消磨了一下午才走。
他走后,老谢回来,一面换鞋,一面打开放在门口鞋柜的一个袋子,不禁惊叫:“哪里来的这些钱?”
我抱着开心,走过去看了一眼:“估计是小平拿过来的。”
“你们家人怎么都这毛病,都喜欢拎上一包钞票来回跑。”老谢扔下,换上鞋,从我怀里抱过开心,去了阳台。
我把袋子里的钱拿出来,放进了我放在鞋柜底层的那个大包里。看了看表,转身去给开心做苹果泥。
时间过得真快,开心已经四个月,我已经可以熟练给他喂奶,给他做辅食,给他换尿片,给他洗澡,定时抱他下楼晒太阳。
南方的冬天非常舒服,不冷不热,花开四季,空气宜人。不咸不淡地过了春节,眼看着春天又要来了。
老谢的房子在盐田区,离海很近。早上开心醒得早,我喂他吃饱,略作收拾,便会推着他去海滩散步。看着太阳从海平面喷薄而出,对于在一直北方中原生活的我,还是很震憾的。下午等开心睡醒,我就抱着他在小区楼下的小花园里玩。
我在一群妈妈中,交到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小玉妈,一个是蛋蛋妈。我和她俩年龄相当,不同的是,她俩都是二胎。她们养孩子的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开心有个头疼脑热,不用去医院,问她俩便可。她们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方法,又认识周围各种稀奇古怪的老中医和治疗场所。
她俩笑我一点生活经验也无。
我发现这样的生活挺有趣。不用每天打卡上班,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如果开心不闹的话。吃饱喝足,穿着拖鞋就能下楼,晒晒太阳买买菜,和一群各种各样的女人们聊聊孩子,聊聊小区里的某个女人的老公,聊聊自己昨天怎么和自家男人吵架了和好了,怎么煲汤,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我特别关心各家的菜谱。都买什么材料,怎么做,我都暗自记下,回家进厨房琢磨。等老谢回来,端出经过自己改良的黑暗料理,让老谢评价。
一向对吃非常挑剔的老谢,从不驳我面子,认真吃完总不忘夸赞一番。夸赞完指指自己,又指指我,意思是,两人都太胖了。
老谢说得没错,我真的是太胖了。
我生完开心体重一直保持在一百四,稍微跑两步,身上的肥肉就忽闪闪地甩。但我不想减肥,一点也不想。
胖,是生活幸福的象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