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谢长峰不在身边,耐不住寂寞了,又搭上别的男人了?”段福伟阴侧侧地干笑一声。
我闭着嘴,看着他。
“怎么,当了老总,架子变大了?这个家是你的吗,你敢住到这里?”他又点了一支烟。打火机的光映出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象一只野兽。
院子里的几株樱花,被风吹过,花瓣象落雨一样绝决地飘落。我不想与段福伟有过多纠缠,抬脚向里面走。
“站住。”
我站住,回身,向他一笑:“你命令我?”
“我命令你怎么了,别得意,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你以为当了老总,段文昌的钱就是你的了?没门!”
“那我现在给段文昌打电话,问问他......”
“你以为有他撑腰你就可以把段氏抓在手里?做梦,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野种,你就是个野种!”
“你再说一遍。”我握紧了拳头。
“野种,野......”
士可杀不可辱也。既然他是来招碴的,我也不客气了。我一把把手里的包掷向他,他没有防备被击中。吃痛后的段福伟恼羞成怒地又骂一句野种,向我挥掌过来,我头一闪,躲过,抬脚一个飞踹,一脚跺到他的腹部,段福伟根本没料到我会下此狠手,一声闷哼,向后仰倒。他身后的桌子椅子还有桌子上的花盆和桌旁的一个花架被他砸中带倒,哗啦啦发出巨响。
门外有人大力地拍门:“陆经,陆经,快开门......保安,保安,快来......”
段福伟挣扎着,艰难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我连忙去开门。方立时不等我把门打开就冲了进来,将我挤在门后,冲向段福伟,只听他咦了一声,一回身,又将我撞了个趔趄,我一个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啊一声惨叫,连忙爬了起来,手舞足蹈:“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方立时在我屁股上抓了一把,也立刻惨叫:“啊,什么东西,扎手!”
从外面跑进来的保安用手电筒照过来,只见方立时的手上扎了一手的刺,地上一棵巨大的仙人掌已经被我坐得稀烂。保安嘿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立时指着段福伟:“有人私闯民宅,报警。”
我拉拉方立时,连忙对保安说:“不用报警,这是我们的私事,私事。”
段福伟低声说了一句:“姓陆的,你等着。”躬着身子从方立时身后匆匆而去。
我忍痛对保安说:“没事了,谢谢,谢谢。”
保安强忍着没有再笑,拿着对讲机吼两声,关上门走了。
我打开门,让举着他的手一直低声呻吟的方立时进屋。
这个房子,从我住进来,几乎就是几个固定路线:进门,客厅,卧室,卫生间,厨房,连楼都没上去过。厨房我进去就是烧水喝水,家里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在茶几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个宾馆里的小针线包,我打开拿了根针,一个一个地给方立时挑刺。
“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听说过......今天见真身了,他刚才打你哪儿了?”
“我打他了。”
“那你屁股......”他用另一只手指指我半蹲的奇怪姿势。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我就生气:“开门让你进来,你把我拍门后,又一转身,把我撞倒,坐到仙人掌上。”
“哦,原来是这样。”可能他是喝了酒,脑子转得比较慢,表情却很夸张。
我恨不得打他一拳,手上便用了力。
“哎哟,轻点,好疼,啊——”
只听门外有悉悉嗦嗦钥匙开门的声音,方立时的大声惨叫被开门声打断。
“谁?”两人都一哆嗦,大眼瞪小眼一起问。
“姐。”段福平推门而进。
我想起身,腿却蹲得麻了,猛地蹬腿,两腿一阵发酸,向前一扑,扑到方立时的怀里,方立时又是一声怪叫:“啊——针,针......”
段福平冲过来,一把把我拉开,挥拳就打向方立时:“你干什么。”他身上有酒味,很重的酒味。
我一个屁股蹲儿重重坐在地上,针扎般疼痛,估计那些刺被这一下重重坐进了肉里,我哇地一声哭了。我一哭,段福平更是红了眼,也不管我,一把把方立时拉起来,一个勾拳,将方立时打得一个倒栽,翻过沙发倒到后面。
我连忙爬过去,死死抱住段福平的腿:“别打了,误会,误会。”
“又是误会?”
方立时手搭在沙发背上,艰难地站起来,鼻青脸肿地问我:“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