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废话嘛。我挂了电话呆坐苦思良久。
张秘书端着茶杯进来:“陆总,该吃药了。”
我踱去窗口,向他挥挥手:“放那吧。”
“怎么,着急得连药也不吃了?”
声线是方立时的,语气却是申无为的,带着点轻佻,带着点调笑。我回头,是方立时。是满脸大胡子,满头长卷发,象个野人一样的方立时。
“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一个小时前不还打电话找我的吗?”
我讪讪:“我......”
“我有心灵感应,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
“抱歉,我总是让你为我解决危机和难题。”
“说吧,什么情况。”
我打电话,让晓光过来,由晓光把情况跟方立时说了,方立时听了,点点头,对晓光说:“我能单独跟陆总说几句吗?”
晓光只得又退出去。
“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这关乎我们整个集团的存亡,你说吧,你的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答应你。”
“答应和我结婚,让我和你,和开心一起生活。”
“不行,除了这个要求。”
“那么,陆总,我要回家洗澡换衣服了,再见。”方立时转身就走。
“别,别啊,方,方,咱们再商量商量。”
方立时脚步顿了顿,又走向门口。我急了,几步上前按住他开门的手:“请你先别走,先跟我去个地方。”
我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出门。门外刚进行完谈判的段福平领着一行人正陪着那几个外商去吃工作餐。一见我和方立时手拉着手出来,大家同时停下脚步,眼睛都瞪得溜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装看不见又无法安放自己的目光,只有那个天真的弗兰克,双手一伸,走向我,嘴里说着迈高,又叽哩咕噜说一长溜鸟语。
我只得放开方立时,迎向他:“How are you,Welle......噢,耶,耶,三克油......”我当年最弱的就是英语,如果不是英语成绩拉分,我完全可以上北大清华了。
我舌头打着弯说完,弗兰克转向方立时两人大笑,又和段福平带头,大家一起鼓起掌来。
我懵了,问方立时:“他们鼓掌干什么?”
“老外问你,我是不是你爱人,你说是,是,谢谢。”说着,手扶着我的肩,做了个剪刀手。
原来,有人在冲我们拍照。自从手机有了拍照功能,镜头简直无处不在,已经令人没有了隐私!
我向段福平使眼色,让他把这群不知轻重的鬼佬领走,拉着方立时下楼。
我开车带着他去找陈大夫。
陈大夫反复把脉半天,沉吟着开口:“情况还不是太妙,中气不足,脾虚得厉害,气血两亏......”
我看向方立时:“你听到了吗?我病成这样,怎么能拖累你,结婚的事还是算了吧。”
陈大夫笑了:“你的病怎么了?哪个女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气血不足,你这也不算大病啊,怎么会影响结婚呢?只要不出意外,你且活呢。”
“啊,那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是面色沉重?”
“咳咳,职业病,职业病......你也别怨我,你说,病人来看病,我能笑着恭喜吗?不过,我倒是这次要恭喜你......”
“老师......”门外有个人探进个头来。
“进来说吧。”陈大夫一边刷刷地写药方,一边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恭恭敬地递给陈大夫一个木匣子,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咦了一声。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我愣了半天,终于脱口而出:“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