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徒然没答话,往他身后看了一,指了指他后面人:“你找回来的?”
食月忙不迭地点头,徐徒然长长吐出口气:“早说啊……你翻窗进去吧。没带钥匙。还有,不小心把中一个的,嗯大概是么内胆给打破了,现在屋子里全是味儿。你当心被冲着。”
当时就是被熏得不行,所以才跑到走廊里来透气。没想忽然有电梯上来,怕外人发现不对,赶紧将门关上了。
关完才想起来,没带钥匙。
食月:“……”
难怪,隔着门都能闻到这么重的机油味。
食月脑补了一下屋子里的惨烈场面,闭给自做了个心建设。旋即在另外人愕然的神中站起身来,给他们彼此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自坐电梯下去了。
剩下走廊中的三人。个在面面相觑,一个在自顾自地哭。
过了片刻,“娇娇可爱”方率先找回声音,小心开口:“大……大姨你好?是娇娇爸爸,这位是老王。请问您……怎么称呼?”
徐徒然抬起红肿的睛看一,含混开口:“娇娇爸爸?不记得见过这id。”
“哦,闺女小名叫娇娇。所以你们这么称呼就行。在论坛的id是‘娇娇可爱’。”娇娇爸爸说着,动拿出身份卡给徐徒然看了一。
和老王在等食月的时候,已经彼此确认过身份。这会儿就不多此一举了。
徐徒然视力都哭到模糊了,只淡淡瞟了一就收回视线。无声地『摸』出自那张卡,递了过去。
娇娇爸爸接过去看了一,微微张大了嘴:“哇,大姨,您这数值……可有点危险啊。”
除了“hp”稍微高点以外,他的数值都是中等偏低。尤智力,只有十点……低过头了吧。
徐徒然『揉』了『揉』哭到发懵的脑壳,艰难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确实危险了些。也没想到智力调低还会影响到记忆力……等等还是得加一点上去。”
“对对,这个数值确实……诶?”娇娇爸爸话说一半,忽然顿住。
刚刚说了啥?么加一点?
还没等反应过来,咔哒一声,徐徒然身后的房门从里面打开。
“大姨!”食月一边说话,一边捏着鼻子出来,里提着个鼓囊囊的袋子,“那个散味儿的内胆找到了!现在就把它丢出去,你们等一下——”
“不麻烦了,先放厕所吧。”徐徒然皱着五官摆了摆,“来来,都别傻站着了,先进去吧。真是,你们上来起码对个暗号啊,还以为是条子又来了呢,吓得直接关门……”
说着,在食月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娇娇爸爸看老胳膊老腿的,没忍住也上去扶了下,无间抬头往打开的房门后面一望,整个人蓦地愣住。
只见不大的房间里,横七竖八,全是尸体。
“以免误会,先说一句,这些全是能量体。且是他们先动的。”徐徒然慢悠悠地说着,被食月扶到沙发上坐下,咳了声,抬头看向人,“那谁,麻烦关下门。”
“抱歉,现在这脑子,实在不好使。记不住名。”
“哦……哦。没事没事。”后跟进来的老王愣了一下,忙转身关门。回过头来时,又是一怔。
只见那名为“张雪”的老阿婆里,已然多出了一个扫码机似的小机器。
老王毕竟已经在这个域里待了一阵子了,一就认出来,这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来修改点数的机子。
这个认知让他呼吸不由急促起来,紧接着,更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
只见徐徒然将机器对准自的身份卡,轻飘飘地按了几下。
哔哔的声音响起,证明点数修改成功。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徐徒然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
“可以,智商上来了,脑子总算清楚不少。”
将身份卡与机子往旁边一递,食月贴心地接过,摆到了桌子上。
“好了,那么现在次自介绍一下。,张雪,姜老头淘宝店的新人员工。目前可以公开的倾向是秩序和灾。”
将花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向后靠在了破旧的沙发背上,双肩舒展,缓缓抬眸:“现在,所知道的能力者,都已经在这里了。不介的话,大家先谈谈这段时间来各自的发现?”
*
同一时间。
巨大的黑『色』空间内。
身形庞大的蠕虫正在沉睡。细细的血管与电线从它身上蔓延出来,与无数台电脑相连。
这里是这个域的高层。是域沉睡与工作的巢『穴』。在“新生之城”内,它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城区”。
当域中的居民,符合了一定标准,就会被从“次城区”带到这里。然后他就会发现,这里和他人描述的堂,实际一点都不一样。
但那个时候,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对他来说,结局只有个。要么因为资质不够被域或他伴生物吞噬,要么就是被赋予伴生物的资格,成为这个空间内众多工作党中的一员。
对,工作党。
这里几乎每台电脑前,都站着一个“人”。躯体畸形,臂繁多,又细又长的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
某个角落里,正在敲着键盘的忽然停住。对应的伴生物蓦地抬起头来,颇为紧张地看了看中央正在沉睡的巨大蠕虫,转头冲着同伴轻轻招了招:
“嘿,嘿!”
被它呼唤的同伴茫然抬头,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凑了过去:“怎么了?”
“这边好像遇到点问题。”那怪物压低声音道,“管的片区里,一下少了好多能量体。”
“怎么会一下少掉的?”同伴不解,过来看它屏幕。那怪物懵懂摇头,指给它看:“你看,在这个时段,能量体的数量一下少了六个。前面一个时段,一下少了一个。往前,又一下少了七八个……”
“你这损失率也太高了吧。”同伴诧异,“你查过是怎么损失的吗?”
“不知道啊。中间『摸』了会鱼,看人类打游戏去了。回来就……”怪物傻,“问题是这么大的缺口,怎么补啊?”
能量体本质都是由域产生的。只是域平时需要睡眠,很少清醒,所以才会将域分割成一块一块,连同内部的能量体一起,交给它们这些伴生物管。
当然,伴生物也不全起这个作。它们的办公室是分区的,它们这个角落全是代管新生之城的,余的伴生物,要么负责制作游戏,要么负责去游戏里拉人,要么负责去直播间当水军……各司职,各管各的kpi。
一旦犯了严重错误,免不了被域惩罚。像上回,游戏组的一个伴生物,就因为误放进了一个域不想要的人类,被分给他项目组吃掉……
虽然当时它也蹭了一口,吃得很开心。但代入自,就一点都不开心了。
这也是为啥它现在慌得一批——一下没了那么多能量体,它的片区管肯定要出问题。
“诶这个,你别急啊,想想……”同伴啃着指索片刻,有了,“诶,不如这样。你先从他片区,调一些能量体过来,维持正常运转。然后域不是会定期产生一些新的能量体吗?你等新人把位置填上了,把借调的还回去就好了。”
“哦哦,可那要怎么调啊?”怪物小声道。
“那你先问问谁的片区能量体有多……”它同伴说着,四下张望一番,旁边正在偷听的同事们立刻垂头,若无事地敲打起键盘。
它翻了个,瞥见里面的一台空电脑,一拍掌:“有了。”
“你看到那台电脑没有?那台对应的是新生之城的边缘区。那台电脑是没有人专门负责的,平时域也很少管。你直接过去『操』作,调一些能量体去你那儿就好了。”
“还可以这样?”怪物惊讶得珠子都掉了出来,忙弯腰捡起塞回去。就这么会儿工夫,旁边又有几个伴生物围了上来:
“诶真的可以吗?那也要调一些。”
“也。这边也莫名少了好多能量体,都没敢说。”
“你管哪个区的来着?彩英大桥的。这边不仅能量体,识体也少了一大片,不知道为啥他们老是打群架,可愁死了。”
“彩英新区的!这边也少识体了!且都是被砍死的,原因还在查。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这边倒不是被人砍,这儿是有人连着『自杀』。也一头懵呢。”
“那么,这边倒是没少能量体,也没少识体。但的片区不知道为么,多出来好多不认识的能量团,数量一直在涨,还到处『乱』爬,虫子一样的。都不知道该不该弄死……”
“嘘!”
一听有人说虫子,所有人神瞬间凝重。中一人看了看正在沉眠的巨大蠕虫,吸了口气:
“在这里,不要提这种忌讳的词!”
“不管怎样,还是先解决能量体的事吧。”另一人附和道。先出的那名伴生物次指了指角落的空电脑:“先说好,边缘区的能量体本来就不多。不一定够,你们先分好去调吧。”
当下便有人蠢蠢欲动。中一人偏头想了想,忍不住道:“但不明。这个跨区调动该怎么调啊?边缘区想要升到次城区,很麻烦吧?”
“嗨,这有么麻烦的。”另一人摆了摆,“死遁,懂吗?把那能量体原有的身份设置成死亡,然后在另一个区域新建一个身份,套进去就是了。傻的你……”
话未说完,就见方才嚷着“缺少能量体”的几个伴生物,一窝蜂地挤向了那台空电脑,开始互相撕咬抢键盘。
同伴:“……”
“还好只负责管维安大队和教会。”它顿了几秒,庆幸地呼出口气,“还是这工作安全啊,起码不担心会无缘无故少人……”
*
另一边。
新生之城·边缘区。
距离全知神上次降下旨,已经过去快了。
杰森兢兢业业地履行着全知神的神谕,尽自所能地进行着传教。然努力的同时,他内心又难免有些质疑。
为么阿兰不行呢?那么可爱,又那么善良。在自刚进生产厂的时候,只有会动帮助自……为么这么好的人,却被全知神点名为“不可被赐福”呢?
杰森不解。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中,甚至因为这点,对这个全知神产生了些许的不满。
神,就一定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翻来覆去地滚动着。
直到他今次来到生产厂房。
“你说么?”他听到从同事那儿传来的八卦,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阿兰死了?”
“对啊!”同事拼命点头,“听说是急病暴毙……哪,太可怜了。人那么好……”
杰森:“……”
不知为么,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他工作也做不下去了,转身就冲去找了自的直属上司,磕磕绊绊地找着借口,想要请半假。
因为杰森近的工作成果十分出『色』,他的上司没有为难他,很轻易地批准了假期。杰森匆匆冲出厂房,拿出全知神写给他的那张名单,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调查起来。
因为全知神强调过,不可让这些人知晓祂的存在,所以杰森之前就已经先查清了他们的资料。这会儿要一一查过,也没那么困难。
调查到的结果,却是令他双腿发软,差点就跪倒在了大街上。
阿兰——急病暴毙。
肖恩——工作外。
甄妮——交通外。
阿汤——跳楼『自杀』……
这个名单上的人,无一幸免,全在这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了。
……杰森的心中次回『荡』起了全知神的那句话。
【他们是不可被赐福的。】
不可赐福。不可赐福。原来这才是原因吗?
伟大的全知神,原来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吗?
他之前居然还敢质疑全知神的决定——他是何等的愚昧和自大啊!
“万能的全知神,伟大的全知神,原谅,原谅……是您的奴仆,不是故亵渎您的……会奉上忠诚,从此将奉上全部的忠诚,求您不要抛弃……”
杰森喃喃着,跌跌撞撞地扑到旁边,扶着墙壁,缓缓滑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