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我俩成婚也快三十周年了,怎么着也得送她个小玩意。”
君慕凛摇头,“没了,全天下就那么一枚,还是我从神仙界的赌桌上赢来的。
神仙的东西怎么可能要多少有多少,物以稀为贵,我家染染最贵。”
老皇帝磨牙,“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你还想不想年轻了?”
“想!”
一匣子药丸,老皇帝放弃了传位的想法,君慕凛乐呵呵地带着他媳妇儿度蜜月去了。
记得他初遇她的那一年,她说,最向往的生活是在山里搭几间小屋,背后有山,面前有河,养一猫一狗,喂几只鸡鸭。
没事钓钓鱼,闲时打打猎。
她进山采药,他晨起演武。
然而,当这一切都摆在眼前,都成为现实时,白鹤染发现,她想过二人世界的那一颗心,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圆满了。
山间小屋是有了,一猫一狗也有了,可是,特么的,谁能告诉她,这一院子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到底谁告诉他们她要到这里来小住一段时日的?
某人开始磨牙,君慕凛就害怕了:“我真的没有邀请他们来,我就是建这处地方的时候跟九哥和七哥炫耀来着。
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也太不见外了。”
是不见外,白蓁蓁甚至还在问她:“二姐姐,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有没有很开心?”
她开心个毛线,她的蜜月啊! 于是,蜜月胜地成了很多人的世外桃源,不但白蓁蓁带着弟弟和未来夫君来了,七皇子也跟着白燕语来了,就连白颜花都被他们给带来了。
白花颜好了,就在白鹤染大婚之后三天回门时给治好的。
三天回门自然是回了天赐镇,二夫人谈氏三夫人关氏以及镇北将军白兴仓,三位白家长辈给她办了个热热闹闹的回门宴,整座天赐镇都把这一天过成了节日。
白花颜在那一天上山祭拜了五皇子,也祭拜了她们给白惊鸿立下的衣冠冢。
叫过了二姐夫,也接下了君慕凛递给她的改口金。
她说那一天是她的新生,往后要开启跟从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但是打从来了山里,白蓁蓁就一直在说:“白花颜你真是死性不改,那点儿臭毛病一样都没变。
赶紧把我的裙子还回来,你穿红色不好看!”
白花颜嗷嗷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不给!我就不给!你裙子上全是珍珠和宝石,我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裳,我才不还给你。
这条裙子我要了,反正你有钱,你再做新的去,这个归我了!”
白蓁蓁再也没能把裙子给要回来。
白燕语也没好到哪去,一匣子首饰都让白花颜给抱走了,那抱得简直理所当然:“三姐你现在有钱了,理应扶贫,而我就是那个贫,你以后专门扶我就够了。”
她气得拍桌,“白花颜你给我拿回来,那里头有我最喜欢的一串珠花,你还我!”
白浩轩偶尔还跟白花颜打个架,两人为了一条鱼打得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第二天就双双感冒,气得白鹤染狠命地给他俩多扎了好几针。
不过抢归抢,闹归闹,姐姐妹妹们脸上的笑从来就没断过。
就连白蓁蓁都感叹:“花颜你要是从前也是这种态度的抢法,我那几柜子衣裳都得心甘情愿送给你。
可见这人啊,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动脑子,都得讲策略,你现在这个策略就很厉害,厉害到我已经开始琢磨回京之后多给你做几衣华丽的衣裳,还要给你多置办几套头面。”
白燕语也跟着道:“是啊是啊,哎你要是能学做生意,帮我管管铺子吧!”
歌布的折子每隔几日就会到一批,白鹤染有一种度蜜月还在加班的感觉。
如此,小半年,她有点儿住不下去了。
于是跟君慕凛商量:“要不你跟我回歌布吧!”
君慕凛欣然前往。
如此一住又是半年多,歌布人觉得他们女君太牛了,不但自己回娘家,还把东秦太子也给拐成上门女婿了。
可歌布人是高兴了,天和帝就比较郁闷。
他给儿子写信:小兔崽子,老子这个皇帝真是当够了,赶紧给我回来接皇位! 陈皇后也来了一封信,是给白鹤染的:阿染啊,宫中生活实在太过苦闷,为娘也想去浪迹江湖,也想去欣赏一下东秦的名山大川。
白鹤染当时心就软了,两人商量着回去,结果头一天晚上才商量好,第二天早上就改了主意。
回不去了,白鹤染怀孕了,想吐! 君慕凛说什么也不敢走了,这山高路远的,再把大人孩子给伤着,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白鹤染觉得必须得补偿一下陈皇后,于是她做了一副麻将,又将打法详细写了出来,着人快马送回东秦。
过后陈皇后回信:安心养胎,本宫就是绑也会把你父皇给绑在东秦皇宫。
白鹤染甚是满意。
凤乡城内,生死堂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呼元家族老实认命,宁欢和其师妹也是个中高手,小叫花子进步飞快,冬天雪和刀光培养的手下个个皆是精英。
就凭这些人,白鹤染知道,不管她人在不在歌布,生死堂都能把这个国家给看得死死的。
…… 这一年除夕,灵犀公主年满十八,大婚。
红家填满了东秦五座国库,震惊天下。
嫡公主大婚不建公主府,红家敞开府门迎接儿媳,陈皇后终于实现不让女儿远嫁的愿望。
次年,白家四小姐白蓁蓁盛嫁慎王府,红家送了三分之一的生意做嫁妆,君家亦清空了其中两座国库,又当做聘礼给抬回了红家。
红家人明白,这是皇上的态度了,这是皇上在告诉他们,从今往后君家红家一家亲,再也不分彼此,再也不用算计谁家的银子放在哪里。
白鹤染二十二岁那年,携子君星河到凌安郡主府坐客。
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抓着白燕语的裙子往她身上爬,终于爬到他三姨怀里时,小脖一仰,奶声奶气地说:“三姨,娘亲说,现在就差你了。”
白燕语一哆嗦,再一次冒出她二姐生了个妖孽的想法。
没听说两岁孩子能把话说这么利索的,这不是要成精是什么?
又一年,君慕凛坐看锦绣江山图,越看越闹心。
“实在不行把草原对面的小破国打一打吧!这一天天的也太没意思了,咱俩带兵出去练练,如何?”
白鹤染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君慕凛懵圈了,“咋地了媳妇儿?
这一大清早的又谁惹你了?”
她还是不说话,还是拿眼睛剜他。
君慕凛觉得被剜得生疼。
“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呢?
媳妇儿你是不是没睡好?”
她咬牙,“我特么怎么可能有精打采!君慕凛,死了你出门打仗的心,哪都别去了,也哪都去不成了。
我……又怀孕了。”
…… “咱俩扔骰子,谁的点数大今晚谁跟娘亲睡。”
“那点数小的呢?”
“小的跟爹爹睡。”
某人摩拳擦掌,“和着不管是大是小,我都不能跟我媳妇儿睡是吧?
我生你俩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一年,君星河五岁,君潇瑶两岁。
这一年,白蓁蓁君灵犀同时害喜。
这一年,凌安郡主备嫁越王殿下君慕南。
这一年,君慕息寻到灵云先生,盘膝冰川,再没回来。
这一年,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