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里的曹余倾虽然很优秀,但林冉昊的光芒太盛,无论是音乐能力、人际交往、智商情商各个方面,曹余倾终究只能是第二,久而久之心里渐生阴霾。
但林冉昊和别的兄弟们完全没在乎这些问题,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做音乐很开心、大家都一样而已,相处时也从来没有强调什么上下级,反而是大家自主地信赖林冉昊的组织能力、听林冉昊的安排。
但曹余倾却心里很不服气。而现在,从一个十八线不出名的杂牌乐队吉他手一跃成为小有名气的重金属乐队“怒放”主吉他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没人能拒绝。
曹余倾也没有拒绝。
他干脆利落地无视了所有队友的挽留来到了“怒放”。他喜欢重金属、喜欢主吉他手的位置、他期盼好的生活,这些都是理由。
但更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和林冉昊平起平坐、甚至高林冉昊一等了。
然而那个受了伤的前吉他手不敢相信自己的位置就这么被顶替,倾家荡产联系了媒体曝光“怒放”乐队以前做过的龌龊勾当:嫖娼、吸毒、赌博……
一时间“怒放”陷入风口浪尖。
林冉昊怕曹余倾的前途因此断送,带着兄弟们来找他、邀请他,想让曹余倾和大家回去避避风头。
然而曹余倾却觉得是林冉昊专门带人来嘲讽他看他笑话。于是气急败坏地与大家撕破了脸,说林冉昊虚伪、自私、高傲、把所有人都当猴耍、怨林冉昊没把队长的位置给他。
说那些曾经朝夕相处过的队友们只知道围着林冉昊转,闭塞、狭隘、毫无判断、趋炎附势、社会垃圾。
“源于”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与之相处了这么久的曹余倾竟然在心里会如此不堪地看待他们。
生气、悲伤、愤怒、失望、谴责……一帮热血阳刚的男孩眼含绝望地想扑过来和曹余倾争吵打架,然而林冉昊拦住了他们。
“都安静点!”林冉昊吼。
人群不情不愿,但还是立马冷静下来。
林冉昊压抑着愤怒和失望到满是血丝的眼神,拧眉看向曹余倾说:“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对!”曹余倾急得脸红脖子粗,瞪着林冉昊:“我讨厌你,凭什么我要活在你林冉昊的光芒里?我自己很强,我不想做你背后永远的第二!”
“从来没有什么第二!所有人都一样。”林冉昊皱着眉冲着他解释。
“你别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曹余倾不耐地挥手打断林冉昊,双手指着自己,气急败坏:“真相就是大家都喜欢跟着你、所有人都在夸奖你,和你在一块我连个屁都不是!”
林冉昊闭上眼低头,握紧拳头长叹一口气:“我们走。”
他知道曹余倾已经被毫无理由的嫉妒冲昏了眼,多说再无益。大家也都恨恨地跟着林冉昊转身离开,这一次分别,所有人都再也不会把曹余倾当兄弟。
其实林冉昊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不心软,然而却始终对曹余倾怀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和希望。
因为曾有一次打架,混乱之中有人拎着啤酒瓶想偷袭林冉昊,曹余倾下意识地帮他挡了那一下子,最后头部缝了八针。
当时林冉昊看着病房里被包成猪头、在麻药的效果下还没醒过来的曹余倾,就认定了他是自己这辈子过命的兄弟。
那种潜意识下曹余倾都会来保护自己,所以林冉昊总觉得曹余倾内心有善良的影子,只是暂时被欲望蒙了眼。
后来怒放没承受住舆论的压力而解散,曹余倾签约了一家公司发过几本唱片火过一阵,但他本人总是急功近利用力过猛,终究没有经受住时光的洗礼,最后还是沉寂了下去。
而“源于”也经历了万分苦难的日子,不少人为了养家糊口改行谋生不得不丢失了最初的梦想;也有人被包装成歌手出道,比如林时务和罗碧石;有人一直崇尚纯粹的音乐坚持居于幕后,比如花岗岩;有的兄弟有乐团,平时也帮林冉昊做些管理工作,比如现在打理工作室的兄弟们。
“源于”熬过满眼荒芜、熬过风雨狂喝,搏出了自己的净土。
“你来是为了让我道歉恢复你的名誉吧?”曹余倾抽完了烟,将烟头用力捻在沙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