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望豁然一笑,与之前的笑完全不一样,越北望起身双手举杯,道:“兄长坦荡,小弟明白。”
早饭刚过,红鸢替叶空换药,又喝了些补气养血的汤药,叶空便躺在床上休息,红鸢如旧坐在一边制药。
院外传来动静,红鸢起身去看,原来是越琰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色武服,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将领,越琰进来看见叶空在休息,便让手下人留在门口,动作小心走进来,轻声向红鸢询问道:“红姑娘,叶空现如今伤势如何?”
红鸢回答道:“伤口渐愈,恢复的很好。”
越琰从身后将领手里接过一个竹篓递给红鸢,说道:“本王听随军的医师说这个草药对疗伤十分有效,你且看看能否用得上。”红鸢接过竹篓,一看,惊讶道:“这是天养草!这可是调理内外伤的疗伤圣药,有价无市,之前红鸢寻遍整个江淮都难找到一株,恕红鸢冒昧,王爷您是从何得来?”
“叶空伤病,本王怎可不理,回城之前便让手下的将士去寻,在云山后山腰才采下这么几株。”
“云山地势险峻,王爷有心了。”
“这是本王应该做的。”越琰走到床边看了看叶空,替他理了理被子,一会儿又走出来对红鸢说道:“红姑娘,叶空就有劳你费心了。”
送别越琰,红鸢回到屋里,就看见叶空已经醒了。
“你既然醒了,怎么不跟王爷聊聊?”红鸢坐回椅子上,叶空坐起身,道:“不想聊便不聊。”
“还是这般孩子心性。”红鸢轻笑一声。
越琰在西阳城又停留了几日,他每日都去看望叶空,对他嘘寒问暖,带他出城踏青,虽然叶空对他还是难以熟络,但这几日相处,父子之间确实亲近了些,至少对于叶空而言,这原本虚无缥缈的父子之情,让他空乏的曾经充实了不少,越琰是个好父亲。
城门口送别越琰,越琰对红鸢多番嘱咐,又对叶空慰问再三这才领兵离开。
叶空以为接下来只要等待一切尘埃落定,自己便去寻江水寒,可是世间之事瞬息万变,总不得人意。
外面寒雪纷飞,叶空喝下红鸢熬制的药,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加上红鸢最新调制的安魂香初见成效,如今也只等放入人体。屋子被暖炉烤的有点闷,叶空便到院子外面闲逛,不知不觉便到了越北望所在的别院附近,想起越北望明日便要领兵去与越琰汇合进攻王城,虽说兄弟情缘浅薄,还是见一面吧!
想来叶空便进了别院,他平日里倒也不拘礼节,少有通传一说,不过今日这院子里居然是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实在奇怪,见二楼亮着烛火,叶空飞身一跃便上了二楼走廊,正要敲门,就听见里屋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声音不大,叶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喘息欢愉,分明就是男女欢愉的动静。
没想到越北望这时候还有这闲情,叶空心中觉得好笑,既然如此,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事,明日再来送别也不迟。
“北望......”
叶空转身之际,屋内穿来一个女子娇软的呼唤,那个声音竟是如此熟悉,叶空顿时惊讶地瞪大双眼,他不敢相信,他走到门口,希望再听仔细一些。
“杪儿,我在。”是越北望的声音,杪儿......叶杪......
叶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的脑子转不过来,但他的身体却替他做出了决定,他一脚将门踢开,地上胡乱丢着的衣裳,还有床上一丝不挂纠缠不休的两人。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踢门声吓了一跳,齐刷刷看向门口的叶空,都傻眼了。
“小空......”叶杪赶紧穿上亵衣裹上袍子希望跟叶空解释,叶空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双眼却是越发寒冷刺骨。
“什么人!居然敢夜闯世子别院!”兴许是听见了踢门的动静,院外待命的侍卫纷纷冲上来。
这要是被知道,叶杪与越北望会是什么下场让人不敢想象,如此不伦,恐怕非死难以了之。
“小空。”叶杪声音颤抖着喊了叶空一声,叶空咬了咬牙,转而看向那些涌上来的侍卫。
外面一阵响动,过了一会儿,叶空再次走到门口,他一声的白袍子染了大片血迹,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刀,看着已经整理好衣着的两人。
“兄长,我与母妃......”越北望想要解释,叶空一把便拎起他的领口将他甩到地上,举起刀正要往越北望脸上劈过去,叶杪紧忙拦住叶空,道:“住手!”叶空原本作势要甩开叶杪,却见叶杪哭的是梨花带雨,便停了动作,任由叶杪胡乱拉扯着自己。
“你不能伤害北望,你快把刀放下!我不会让你伤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叶空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与北望两情相悦,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是父亲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
“那又如何!我与北望不过是名义上的母子罢了,我只要真心便足矣!”
“你疯了吧?。”叶空此时的脑海里都是父亲的模样种种,越琰对叶杪的爱之深有目共睹,但是叶杪却跟他的亲生儿子苟合,纵使大逆不道如叶空也难以接受这种事情,叶空摇摇头,说道:“你不能这么错下去。”
“你懂什么!”叶杪趁叶空走神用力将叶空退开,护着摔倒在地上的越北望,关切问道:“北望怎么样?摔伤了没有?”
“不碍事。”越北望依偎在叶杪怀里。
“叶空!北望不是你皮糙肉厚,你怎可如此粗鲁对待你弟弟!”叶杪斥责道:“原本还希望你能助你弟弟成就伟业,真是死性不改,我果然就不应该生下你!”
“娘......”叶空只觉一股恶寒从脚底直穿脑门,所有的思绪瞬间回到六岁以前,他竟然忘了,叶杪从最开始便是厌恶他的,一直到将他弃之不理,他竟会为这一时的温存,把从前的事,叶杪如何抛弃他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紧握的拳头被指甲掐出了血,叶空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四周突然一片寂静,他突然一把抓住叶杪的头发将叶杪和越北望分开,叶杪没想到叶空突然有这般举动,一下子便被吓得大哭起来,但是叶空全当没听见,托着叶杪就往外走直接飞下楼,越北望也傻眼了,他哪能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顺从听话的叶空,竟会如此疯狂。
“救命!放开我!救命!”
柔弱的叶杪怎么可能挣脱得开叶空的控制,但是她的呼喊声很快便把人引来了,白飞云和无月还有石山。
看见这场景,白飞云顿时便失了方寸,压着怒气低声对叶空道:“叶空,你在做什么!她可是你娘!”
“我要带她走。”叶空的声音沙哑可怖。
“坛主快救母妃,叶空他要杀了母妃!”越北望趴在二楼围栏大声呼喊,此话一触即发,白飞云和无月当即与叶空缠斗。叶空武功虽高,却乱了心神,招式全无章法,白飞云和无月见招拆招,救下叶杪交与石山,再与其缠斗,此时红鸢也听到动静赶来,就看见这般情景,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红鸢,快拦下叶空,他乱了心神,再下去恐怕会把这里的人都杀光!”白飞云说道。
再看叶空,确实已经杀红了眼,由不得红鸢再想,她飞身到叶空身后,摸出三根银针扎住他的穴道,叶空身形一怔,便跪倒在地。
白飞云和无月气喘吁吁,若红鸢再不赶到,恐怕他们两人性命难保。
“娘!”叶空突然大喊一声,不过因为穴道被封,行动受制。
“石山无月,压住他!”白飞云担心叶杪安慰,便让石山和无月将叶空扣住,叶空却只是盯着叶杪,他怒吼道:“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就算出身下贱,也要有廉耻之心吧!”
啪的一声清脆,叶空的脸上火辣辣的痛,叶杪站在叶空面前,虽然妆发散乱,却依旧是美丽动人,她冷冷地对叶空说道:“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就是只疯狗。”
叶空一怔,突然便挣扎起来,吓得叶杪退到白飞云身后,石山和无月好不容易控制住叶空,叶杪抱着白飞云的手臂惊慌失措说道:“飞云,你帮我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不仅白飞云,在场的红鸢三人都无不惊讶,这世上哪有母亲会求着别人杀自己亲生儿子的?难道这叶杪是被吓傻了吗?
“杪儿,你别怕,别着急,你们先把叶空带去地牢严加看管,戴上脚镣手铐,没有本座的命令绝不能让他出来!”
“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