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楼是京城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楼,此刻二楼的一间包间内,隐约传出一阵低沉的对话声。
“杜大郎与凌三娘已经被成氏带走了?”止规一脸怀疑的盯着黄正添问道。
黄正添连连点头,“是的,我亲自见着他们出城的。”说完又道:“若小哥不信,再等几日派人去虞城县打听便是。”
听了这话,止规心里的怀疑淡了许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荷包扔了过去,“这是你该得的,记住,出了这门就把事情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黄正添结果荷包,不用掂量也知道分量不轻,他诺诺连声道:“放心吧,我的口风一向是最紧不过的。”
止规放下心来,朝他摆了摆手,“去吧,若是以后还有需要你的地方,我再来找你。”
黄正添应了,高高兴兴的拿着报酬走了。
止规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从福顺楼里出来。出了福顺楼后,他拐去隔壁街上的糕点铺子买了些米糕,然后才回了姜府。
“大人,那黄正添已经将事情办妥了,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将银子给了他。”一回府,止规就立即向姜裕成禀报了此事。
姜裕成点了点头,“嗯,这事儿办得不错。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止规连忙将装有米糕的纸包递上,姜裕成凑近闻了闻,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让止规将书房整理干净,自己则带着散发着热气的米糕去了后院。
颜娘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最近几日没有什么胃口,总惦记着陵江镇那家老字号的米糕,但她身在京城,自然是吃不成的。
姜裕成进来时,她正呆呆的盯着手里的小衣裳,一看就走神了。姜裕成缓步走近,轻声唤了一句娘子,颜娘毫无反应。
于是他将藏在背后的米糕送到她的鼻前,一股香甜的味道传来,颜娘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夫君,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姜裕成将纸包拆开递到她面前,“我刚进来,这是我特意让止规去买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颜娘拿了一块小口小口的吃着,虽然这米糕吃着味道不错,但始终跟她想吃的差了许多。但为了不让丈夫失望,颜娘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跟陵江镇那家差不多,谢谢夫君。”
姜裕成笑了,“夫妻之间何必言谢,若是你喜欢,我明日还让止规去买。”
颜娘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姜裕成忽然记起一件事来,“颜娘,后日我要去九溪办理一桩案子,怕是半个月都不能回家,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去请嫂嫂过来帮忙,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听到丈夫要出去办事,颜娘心里涌出一股担忧,“九溪离京城挺远的,刑部就你一个人去吗?”
姜裕成摇头,“刑部就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从大理寺的同僚。”说到那位同僚的时候,姜裕成的眼里多了一丝冰冷。
颜娘没有看出来,心里惦记着要去给丈夫收拾行李。姜裕成按住她的手,道:“我随意收拾几件换洗的就成,你现在身子重不要再操劳了。”
颜娘没有听他的,亲自为他收拾好要穿的衣裳,又让青杨出府买了一些治疗头疼脑热的药丸,还让祝嫂子加急做了一些能够带在路上吃的干粮。
看着妻子挺着大肚子忙来忙去,姜裕成心里又是熨帖又是愧疚。想着等这件案子了了,一定在家好好陪陪她。
姜裕成离家的第三天夜里,颜娘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挺着大肚子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树林里,她害怕极了,一直不停的大声喊人,但四周没有任何人回应。
渐渐的四周起了一层浓雾,浓雾将她包裹在中间,颜娘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偏偏这个时候,肚子开始疼了起来,她只能抱着肚子慢慢蹲在地上。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她抬起头往前看,只见浓雾慢慢散开,满身鲜血的姜裕成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