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帐四顶,芴床四座。
安扛伞一双,金鞍四副,银兽两对。
青稞酒二十埕,米酒二十埕,葡萄酒三十六壶。
飞梯十二架,鹅车十二辆,木驴十二对。
殿内屏声敛息,唯搬搬扛扛间的窸窸窣窣。
异牟寻巨细无遗地浏览过去,笑纳道:“赞普礼重,元在此深受。”
王后诏佐同声附和,方继续道:“今日就以赞普所授的鹅酒金器作艺,烹煮浓浓的油茶,同享福泽,何如?”
摩智邪,廓·赤桑雅拉,乞藏遮遮和尚结心异口同声:“日东王明智,王后高雅,南诏俚柔之幸,吾吐蕃赞普福祉。”
得了王后诏佐首肯,茗伊总算可以借着烹茶的由头,稍稍把头抬起,细细觑眼端看。
一番评去,中间所铸的鹅形容器,高约七尺,内可载三斛流状物,添加酥油茶,续杯正好。
再有,下首的青瓷比之中原的越窑,竟不曾逊色。额瓷通体光洁腻滑,如同褪去稚嫩的少妇,温婉怡人。与它一处放置的朵瓷,像极了花间荡着秋千的姑娘,粉面含春。
荃尔贞看她瞧得认真,轻声耳语:“这些不过他们吐蕃的寻常之家用度。你要看就看前面的,夏布瓷、蓝瓷和祥瓷。这才是正经的王孙贵胄的规格。”
茗伊照她说的看去,果真是精致十倍。然而,最上首的茶碗,因通体绘有纹样,愈发生动,填补了器物本身的冷寂之感。
正自沉思,公主已上前坐定,茗伊回了回神,直待公主喜欢哪个,就递上去供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