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蛮偏生才吃饱,就只拣了块糕,诧异道:“酸酸甜甜的,入口带着一丝冰凉,起早贪食了些元蹄,现在吃着糕聊解了腻烦,畅快得紧。”
花粉:“这糕的外面是取茯苓霜制的,内里的馅儿是梅煎酱,主开胃、消食和健脾。”
影蛮喜欢道:“可有名字?”
花粉:“雪中红。”
影蛮笑道:“可巧,今日有香客过来还愿,你就把这个端上台面吧!”
花粉:“当中可有女眷?”
影蛮:“那是自然。”
花粉:“我另外预备了些鸡油卷,鸡油可使发丝黑亮,给女香客吃,最合适不过!”
影蛮:“左不过只想着吃着可口便好,难为你还虑到了这一层,极好!”
耽搁了小会儿,花粉便跟着影蛮出来,往东向的甬路转弯,一径走过东西穿堂,向北厅之后,进了茹温堂。
影蛮先道:“这里迎来送往的均是尊贵人物,一般都是元道师接待。”
此处人多,花粉不语,唯点头应承。
影蛮见她如此乖觉,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想同她密谋自个儿的恨事。
他俩从两边的厢房路拐过,很不用在那起子人跟前点眼,径自往小厨房张罗吃食。
花粉余光扫过,堂内除预备伺候的小道士,只将、夺二位道爷居前,方道爷靠后,小心等候差遣。
花粉一进门,便有一股椒兰之气迎面袭来,使人心旷神怡。柜子打开,才是惊艳。镶金的炉,银鎏的壶,玉琢的杯,木刻的匙,陶筑的盏,瓷烧的碗。
胳膊粗的脆藕,头大的西瓜,灵柏香薰猪,茯苓糖粉,金丝燕菜,奶皮酥酪,木梨蜜露,胭脂粳米,笼蒸酥酪……各色干果子并时鲜瓜子,猪酢菜鲞,一应齐备,虽比不得王庭,但也不亚于尚府的富贵了。
才被室内的用度和器物惊呆了半晌,忽见影蛮又取出整套的琉璃器皿,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拿这个装茶点吧,恭敬些。”
花粉咂舌,暗道:郎君家虽也有这个,可却难得成套的,说是皇宫的主子们专享,轻易不下赐。这一小道庙竟能轻易拿出,如此阔绰,必然古怪。
思及此,花粉故意问道:“那几位香客穿得可都是绸缎,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吧!”
影蛮见此间不便多言,只笑道:“别想些虚头巴脑的,先把手上的活儿料理干净才是要紧!”
花粉耸耸肩,灿笑:“是!”
见各色瓷罐里均盛满花瓣,且是拿蜜浸着,又有现成的栗子粉,花粉便信手将它和了桂花蜜糖,蒸了盘新栗粉糕。
见一旁堆着山药和紫薯,借着银制的模子,映出花样,立马治了盘紫气东来,不消细说。
正堂内,穿着掐丝金线纱笼裙的妇人发话:“原以为把那些人圈禁起来自身自灭,这时疫有望清除......“